不等南宮淵說完,蘇雲音便冷笑一聲,道:“屆時,臣妾甘願受罰。”
“好。”南宮淵望著地上的眾人,站起身來,從高位上走下來,站在蘇雲音的身側,提醒道:“眾人皆是證人,彼時,朕斷然不會徇私枉法,皇後可要謹記。”說罷揮揮衣袖,便吩咐擺駕正德宮。
待南宮淵出了錦繡宮,殿內的丫環嬤嬤們,趕緊扶起李夫人和兩位美人。這邊內監忙著將齊太醫抬出去,又是提水洗地,另兩位太醫自然不敢多留,匆匆告辭,回了太醫院。
經此一事,李夫人倒是對李美人少了些偏見,執意留李之穎說說話,甫一側頭,正好瞧見了蘇雲音。李夫人滿臉的嘲弄之色,拍拍李之穎的手,吩咐她稍候一刻,自己則行至跟前,裝模作樣地福了一福,奚落道:“娘娘身子弱,怎的站在這風口上?皇上既已有令,娘娘還是早些回宮的好。”正說著呢,李夫人突然驚呼出聲,“哎呀呀,臣婦忘了,娘娘是坐了皇上的車過來的,此時,皇上已回正德宮,娘娘又帶隨侍丫環,這錦繡宮上下有無多餘車駕,隻怕娘娘得走回去了。”
一言罷了,丫環嬤嬤等皆是幸災樂禍的模樣。李之穎忙喝止眾人,上前勸道:“娘娘莫要因這些下人動氣,傷了身子可萬萬不值。”
蘇雲音打量著李之穎,直看的她心虛,才冷笑道:“本宮倒要多謝李美人好意了。”
李之穎賠笑兩聲,忙岔開話題道:“皇上既允了三日之期,以娘娘智慧,必定沉冤得雪。”
“是啊。”李夫人也跟著諷刺道,“皇上雖言,無詔不得踏出宮門一步,但以娘娘智謀,便是不必出得宮門,也定能查個水落石出。或許,屆時還有什麼趙太醫,陳太醫出麵替罪,以命作保。娘娘倒是得了撇的幹淨了,卻要可憐了淑妃娘娘,至今未能清醒。”
眼見著李夫人又要鬧將起來,李之穎與王煙忙勸說起來,李夫人越見得了意,奈何蘇雲音根本未將她放在眼裏,她好一陣指桑罵槐,早已是口幹舌燥,蘇雲音卻始終未發一言,李夫人自覺無趣,這才慢慢收可勢。
不多時,周斯進了錦繡宮,跟幾人行罷禮,才向蘇雲音躬身說道:“奴才備了車駕,特送娘娘回宮。”蘇雲音像是早有預料的模樣,扶著周斯的手,信步出了錦繡宮。
路上,周斯問道:“如今矛頭通通指向娘娘,娘娘可有應對之策?”
“知情者,無非齊太醫與那主使之人,齊太醫已死,本宮已無從查起。”車內蘇雲音歎了一口氣,“本宮便是有通天的本事,也不能再從齊太醫口中問出話來。再者,皇上隻許了三日,且鳳梧宮上下眾人,又不得離開宮門一步,本宮已然無計可施。隻求皇上念在南安的薄麵上,能從寬處置罷。”
“娘娘……”周斯欲勸,然,南宮淵有意為難,他也不能勸得聖意回轉,心下越發為蘇雲音抱不平,略一思索,保證道:“娘娘若有吩咐,奴才願盡薄力。”
蘇雲音果斷地拒絕道:“罷了,這是本宮命中當有此劫數,莫要在平白連累了周總管。”
“鳳梧宮到了。”周斯扶著蘇雲音下車,直將蘇雲音送至門內,蘇雲音自然感謝一番,請他早些返回正德宮才是。周斯又是一揖,躬身道:“娘娘莫要灰心喪氣,皇上也知娘娘冤枉,苦於齊太醫以死相證,皇上若一味偏袒娘娘,恐寒了後宮諸人之心,才不得已而為之。娘娘若有用得上奴才之處,奴才願效犬馬之勞。”
“即是如此,本宮少不得要麻煩周總管了。”蘇雲音雖有為難,此時也顧不得那許多了,“淑妃的毒,並非一日所成,所需藥材不在少量,而宮中一應藥草皆是登記在冊,齊太醫不敢擅用,必然經常出入宮外的藥鋪。還有一事,他雖死,他還有家人在王都,定然知曉他日常所接觸之人,其中便有真謀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