覓波抹著眼淚,幫蘇雲音順著氣,而後握住蘇雲音的雙手,“你先別說話,靠著好好休息。”覓波拿了幾個軟枕墊在蘇雲音背後,扶著她歪在軟枕上,多少能舒服些。看著蘇雲音憔悴又蒼白的麵容,覓波一陣心疼。

蘇雲音勉強勾起一個淺笑,讓覓波放心。蘇雲音實在體弱,閉上了眼睛,睡了過去。

覓波小心地守在一旁,為蘇雲音拭去額上不時滲出的汗水。

半夏見蘇雲音暫時無礙,收了手下的勁力,拔了針,用絲帕包了放回藥箱裏。

她在心裏粗略估算著,師叔最快到達的時間,思索片刻,敲了敲馬車壁,示意車夫王叔停車。

“籲!”王叔連忙勒緊馬韁,待得馬兒停穩後,他問:“可是公主有何吩咐?”

半夏掀起車簾,“公主心疾複發,我已施過針,病情暫時得以緩解,卻難保能熬過今晚。此處距萬靈山甚遠,掌門師叔最快也得後日才趕的來。在此前,我急需抓幾味藥,穩住公主的病,你可認識附近有什麼藥鋪子沒有?”

王叔在萬靈山掌門處當差,少說也有四十年了,公主的事,他也有耳聞,不敢怠慢,迅速在腦子裏,對這一帶搜尋了一圈。“有的有的。這附近就是雲州了,那兒有一個叫德聖堂的醫館。”

“好,就那兒了。王叔,從此處去那德聖堂要多久?”

“約摸半個時辰。”

“可有近路?要快,越快越好。”

王叔摸著鼻子,有些為難,“是有一條近路,最多一刻鍾便能到,可……是條山路,崎嶇難走得很,平時少有人走。”要不是他曾經在那山上拾過柴火,他也不知道那麼隱蔽的路。

“不妨事,公主的病要緊。”

“好嘞,那姑娘可要坐穩了。”說罷揮了馬鞭,駕著馬車飛馳起來。

王叔駕著車,穿過一片林子,從陡峭、顛簸的山路而下,緊趕慢趕,當真一刻鍾趕到了雲州。

德聖堂尤其好找,主街上,招牌最大的一家便是。

馬車停在德聖堂的門口,王叔勒了馬韁向車裏喊道:“半夏姑娘,德聖堂到了。”

南安的公主處在風口浪尖上,當然是越少人見過越好。半夏跳下馬車,留下覓波照顧蘇雲音,王叔在原地等待,隻她一人進了德聖堂。

半夏快步邁進德生堂,拿出蘇雲音慣常使用的藥方,壓在櫃台上,“掌櫃的,照著這個方子,給我抓幾副藥。”

櫃台裏的人拿起藥方,按方到後邊的藥閣抓藥,仔細看了一眼,大歎:“此方甚妙啊!”他抓著藥方退回到櫃台處,詢問到,“這位姑娘,請恕在下無禮,敢問此方可是醫治心疾的?”

半夏點頭,為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隨意扯了個小謊,“我家大伯身體一向硬朗,不知怎的,近幾年卻患上心疾這個毛病,用了好些方子,總不見好轉。前些日子,遇到一位世外高人,給開了這個方子,上麵好些藥材聞所未聞,聽說德聖堂的藥材最為齊全,才慕名前來。”

“姑娘過獎了。”掌櫃抓著藥,偷空瞧著半夏的臉色,試探性地詢問著,“說句實話,也不怕姑娘笑話,在下行醫多年,此方是在下見過的,醫治心疾最妙的方子,不知……可否讓在下抄錄一份,也好救治更多的人。”

半夏對著掌櫃一抱拳,歉意十足,“實在抱歉,那高人給大伯醫治,並未收取任何診金,隻一條,不得將此方外傳。我既已允諾,斷不能做那失信之人,還望掌櫃諒解。”

掌櫃將抓好的藥包遞於半夏,不疑有他,“高人自有高人的規矩,是在下為難姑娘了。”

“多謝。”半夏放下碎銀,拿上藥便離開了德聖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