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完結篇(2 / 3)

連載三十三

“不過話說回來,鍾雪,你當時為什麼和張邵揚分手?我都沒弄明白。”娜娜突然來了這麼一句。“我也不知道。”鍾雪若有所思,“是你吵著鬧著要分手,為什麼分了你還那麼難過呢?”娜娜說完直搖頭:“真搞不懂你。”鍾雪再次沉默了。自從那天晚上張邵揚下線,仿佛人間蒸發,再也沒有打來電話,鍾雪突然發現自己的天塌了,她才感覺到沒有邵揚的日子是這麼的黑暗,雖然學校不乏追求者,但他們在她的眼裏猶如空氣,她患上了饑餓症,每天不停的吃,仿佛隻有吃東西才能填滿心中的空缺,有時候和娜娜一起下晚自習,本來還有說有笑,突然,手裏的一瓶礦泉水,沒拆封,鍾雪啪的一聲扔到了地上,娜娜奇怪:“你幹嘛?”“沒幹嘛?”鍾雪麵無表情“那你為什麼扔礦泉水?”“不為什麼。”鍾雪一臉的麻木,“神經病,你是不是神經病?”娜娜一邊說著一邊加快步伐把鍾雪甩在了身後,鍾雪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惹得娜娜一邊回頭一邊嘀咕:“真的瘋了。”然後走的更快了。是的,鍾雪瘋了,她不知道分手怎麼會那麼痛,比想象中的還要痛,痛百倍,痛千倍。她是在體驗人生嗎?體驗人生的酸甜苦辣?那麼她的這種體驗直接讓她從蜜罐被拋棄到荒原。周末,娜娜拉著鍾雪去學校旁邊的網吧消磨時間,鍾雪不情願,以前去網吧是為了碰見邵揚,現在邵揚再也不會出現了,去了隻會心痛,但她經不住娜娜的哀求還是去了,打開qq,隻一分鍾,鍾雪便淚流滿麵,娜娜疑惑的看著鍾雪:“你怎麼了,你為什麼哭?你瘋了,你對著電腦屏幕哭什麼?”然後轉身看向電腦,隻見鍾雪迅速的關閉了qq。她擦著眼淚:“誰哭了,誰說我哭了。”等她再度打開qq,裏麵的留言已經被清空,她拚命的找,她還想再看一次,可是怎麼找也找不到,可她記得很清楚,她沒有眼花,是邵揚給她的留言:“鍾雪,我愛你,我從來都沒有怪過你,我也希望你能好好愛自己,永遠不要怪自己,永遠都要好好愛自己,我那麼愛你,也希望你能替我好好愛你自己。”這不是幻覺,可是為什麼,隻有一分鍾,再也找不到了。那天之後,鍾雪又奇怪的發現,娜娜每天都在宿舍接電話,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娜娜,你談戀愛了?”“沒有啊。”娜娜閃爍其詞,“那你天天和誰打電話啊?”“沒有誰。”“別騙我,老實交代!”娜娜抵不過,隻好交代:“是張邵揚。”鍾雪跳起來:“什麼,你和他?你穿我破鞋?我甩了他也輪不到你,好啊,杜娜娜,看不出你是這樣的人,魁梧還當你是好朋友!”鍾雪已經炸了鍋。“不是不是你想的。”娜娜一看瞞不住隻好交代:“自從你們分手後,他每天給我打一個電話問你過的好不好,難不難過,還讓我不要告訴你。”“啊?”鍾雪呆住了,“那你怎麼說?”“我說你過的挺好的,每天都很開心。”娜娜沒有談過戀愛,她以為她是在幫助他們安慰彼此。“**的,我哪裏開心了,你應該告訴他我不開心。我每天以淚洗麵,我難過極了。”鍾雪瘋了般拿起電話:“你快,你給他打,你說我過得不好,很不好!”“鍾雪,你冷靜點,你這人怎麼這樣,是你要分手的,我這樣說也是為了讓他放心。什麼人啊你?”“我什麼人,你才什麼人,絕交,我們絕交!”說完轉身就走,身後傳來娜娜的聲音:“絕交就絕交,神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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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載小說三十四

晚上,鍾雪和娜娜吃完晚餐各自回了家,一個人的家,冷清而寂靜,人有時就是這樣,越是回憶過去,回憶越是撕扯著她的靈魂。這個晚上,鍾雪輾轉反側,不能入眠。第二天,天剛亮,鍾雪便起床了,今天又是一個飛行的日子,乘務員的生活就是這樣繁忙而緊湊。整個一個航班,鍾雪都若有所思,回憶的美好,現實的落寞,就在飛機落地的一瞬,鍾雪突然腦海裏浮現了一首詩,送完所有的旅客,鍾雪拿出紙筆,隻用了五分鍾的時間,一首映射她心聲的詩便一氣嗬成了:飛遍祖國的萬水千山/卻飛不到你的身邊/飛過千百次的著陸/卻落不盡你的眼簾/執著的盼望/真摯的心房/不及清泉那樣清澈/不及雪蓮那樣純白/卻如涓涓水流/延綿不絕/在那雪域高原/在那長江兩岸/愛啊/化作空氣中的靈犀一點/飄進思念的心/致愛情。

後來,這首詩發表在了(中國民航報),身邊的同事難免對鍾雪另眼相看起來:“喲,鍾雪,沒想到你還會寫詩啊?有兩下子啊。”“是啊,鍾雪,深藏不露啊。”鍾雪淡淡的笑了笑:“沒有,沒有,隨便寫寫的。”“喲,隨便寫都上報,好好寫不是要出書?”鍾雪沒說話繼續笑了笑,她無所謂別人誇讚或是譏諷,她覺得世界上最糟糕的事情都已經經曆了,其他的真的都不重要。

不飛行的日子裏,鍾雪和娜娜經常邀約一起逛街吃飯,有了這個好朋友在身邊,鍾雪明顯開心了很多。這天,兩個人正在逛百盛,一路有說有笑,突然迎麵走來了張邵揚和他的女朋友,娜娜隨即也發現想要打招呼,鍾雪一把拉住她轉身往回走。娜娜有些激動:“哎,幹嘛走這麼快,剛才是張邵揚嗎?”鍾雪臉一陣紅一陣白:“你沒看他和一個女的一起,還那麼親密,一定是他的女朋友。”娜娜小聲問著,沒等鍾雪回答,又繼續說道:“不過你也不用躲,都過去了。”鍾雪臉漲的通紅,沒有回答娜娜,她隻想趕快離場,娜娜繼續說著:“鍾雪,那個女的長得好普通啊,個子也不高,比你差遠了,你說邵揚怎麼會喜歡她?”“不知道,不知道,別問我。”鍾雪沒好氣的說。雖然早就知道他有女友,可是如今真的看見,鍾雪難免還是接受不了。以前她也曾想過就守在這座城市裏,至少可以守在張邵揚的身邊,哪怕隻是像個朋友一樣偶爾出來吃個飯,哪怕看著他和另一個女人結婚生子,但至少想見的時候就可以見一麵,隻要他過得幸福,隻要看見他臉上的微笑,那麼一切也都是值得的了,可如今,這種畫麵真的出現在鍾雪的眼前,她突然覺得自己是那麼悲哀,那麼受傷害,她發現她忍受不不了這幸福的場景,她忍不住全身發抖,她隻是反複的告訴自己,一定要離開這裏,離開這裏重新尋找一片新的天地。

鍾雪一詩成名,領導也開始對鍾雪委以重任,知道她不僅喜歡寫詩,也熱愛朗誦,工會甚至沒有選拔直接讓她代表公司參加了安徽省的演講比賽,她亦不負眾望,榮獲了第一名的好成績,這個世界就是這樣,雪中送炭難,錦上添花易,掌聲和鮮花將鍾雪團團包圍。她想好好的工作,即便有一天離開,也不是以逃兵的姿態。

那天,又是一個普通的飛行的日子,合肥至上海,這是個非常洋氣的航班,商務旅客非常多,要求自然也就瑣碎,滿客的航班,好不容易迎接上來所有的旅客安頓好行李,發放完所有的毛毯枕頭,飛機準時起飛了,剛剛起飛五分鍾,叮咚,客場的呼喚鈴響了,鍾雪立刻從座位上起身走向呼喚鈴的位置,她總是最積極的那個:“先生,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一位中年戴眼鏡的旅客沒好氣的說:“把她的名字給我。電話也給我。”“什麼?誰的名字?您還要電話?”鍾雪聽得茫然,眼睛旅客突然憤怒起來:“你裝什麼裝,剛才那個短發的女孩,工號牌多少?我要投訴。”見鍾雪沒有啃聲,他幾乎要跳起來:“去,把她叫過來。”“先生,您先別生氣,您有什麼要求和我說,我幫你解決。”鍾雪耐心而關切。“叫她來。”眼鏡旅客最後通牒。鍾雪隻好應允:“好的,您稍等。”今天短發的乘務員隻有王冰啊,她回到服務間和王冰說完此事,王冰嫻熟的起身:“哦,我知道誰,我來搞定。”說完整理了下絲巾,到了杯果汁走過去了,鍾雪不放心也跟著去了。“先生,不好意思,喝杯橙汁吧。”王冰一過去便道歉。“喝什麼橙汁,工號多少?我要投訴。”眼鏡旅客不買帳。“先生,你先不要生氣。”王冰繼續說著。“別和我說話。投訴,什麼態度啊你,登機我就要一個枕頭,那麼難嗎?你說沒有,還白我一眼。姓名什麼。今天我一定要投訴你。”眼鏡旅客恨恨地說。王冰有些招架不住:“投訴我也不能現在給你姓名,我去問問乘務長。”王冰徹底有些蒙了,慌慌張張的走到了前艙。鍾雪在一旁沒有離開,而是默默的蹲下來:“先生,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您先消消氣,別再氣壞了身體。”“走開,和你無關。”眼鏡先生並不領情,正當鍾雪還要安撫時,乘務長走過來,示意鍾雪離開,然後半蹲下來和旅客溝通起來。不就乘務長也來到後艙,:“他拒絕一切服務,堅持投訴。他說王冰剛剛說完沒有枕頭就看見別的乘務員拿了個枕頭給了其他旅客,說他頸椎痛,隻是想要個枕頭而已。”乘務長歎了氣:“王冰,你落地再去和他道個歉求求他,他現在閉著眼睛,拒絕服務,隻能這樣了。”說完乘務長無奈的走了。剩下不服氣的王冰:“投訴唄,投訴我就不幹了,有什麼了不起。”鍾雪站在一邊和王冰說:“我來試試。”說完再次來到那位眼鏡旅客的身邊,發現他閉眼睡覺,並沒有打擾,便回來和內場一起發放飲料,四十五分鍾的航班,隻提供一瓶小礦。很快服務結束,鍾雪再次來到這位先生身邊,發現他已經睜開了眼睛:“先生,您剛剛一直在休息,需不需要喝杯水?應該有點口渴吧。”“走開。我不需要任何服務。”鍾雪沒走繼續說道:“先生,真的很抱歉……”“不需要道歉,立刻離開。”鍾雪非但沒有離開而是半蹲了下來:“先生,雖然我的同事之前讓您很不愉快,但我們是一套乘務組,她的欠缺也是因為我們的工作的失職,無論您是否接受,我還是要誠摯的向您表達我的歉意,對不起。”鍾雪真誠的看著眼鏡先生,充滿了歉疚,眼鏡先生終於開口:“她真的是太過分,我今天頸椎特別疼,否則我不會這麼生氣。”一聽旅客有訴求,那麼一切都迎刃而解了,鍾雪立刻起身:“您稍等,我去去就來。”再來時鍾雪灌了一瓶熱水在小礦泉水瓶,一並端來了一杯熱茶。“先生,我給您灌了瓶熱水,您放在脖子後麵敷一敷,能舒服點。這裏有杯茶,您一直沒有喝水一定口渴了。”眼鏡先生眼裏閃動了一絲驚訝和感激,他接過了茶和熱水瓶:“謝謝你。”“不用客氣,今天因為我們的原因影響了您的心情,我代表我們乘務組再次向您道歉,對不起。如果您有任何需要隨時告訴我。”“好。”眼鏡旅客笑了笑。“那不打擾您休息了。”鍾雪也適時離開。其實旅客有時候並不是大家傳說中的那麼蠻橫不講理,他們坐飛機也不是為了刻意的找茬,隻要你真誠的道歉,真誠的彌補,你的真誠別人是能感受到的,大家都會互相理解的,鍾雪一直這樣想,也是這樣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