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我一臉疑惑,袁楓笑了笑,擺弄著手機跟我說,我那天在圖書館看到你們了。當時我站在窗外,看見俊澤正特別認真地看著你,臉上帶著微笑,眼裏充滿了憐愛和寵溺。你隻是舔了舔嘴唇,他就馬上把奶茶端到你嘴邊。我當時就覺得我輸了,我現在非但不能那麼細致地照顧你,還需要你幫我照顧心美,我不想把你也帶入到我的地獄裏。至少現在你因該去追尋更加美好的愛情,而不是像我一樣去承擔家庭的責任。他聲音越來越小,我知道這是他內心深處的秘密,他不願意讓任何人知道。說完後,見我仍然一言不發,竟然搞笑地唱起:你一定要比我幸福,才不枉我狼狽退出,然後沒心沒肺的笑了,我還是笑不出來,腦海裏不斷徘徊著他那句“我的地獄”,他的內心是要有多痛苦,才會把家看做是地獄。可是既然心裏這麼苦,為什麼還要勉強自己那麼認真的笑呢?我們的陽光少年袁楓,到底有多少次在人前笑完之後,一個人躲在角落裏哭呢?
他一看到我臉上同情地表情,馬上嬉皮笑臉地說,怎麼了,覺得我很可憐啊?既然這樣那要不就跟我一起湊合著過唄。他那時的表情讓我真的相信那隻是句玩笑,所以毫不留情地告訴他說,我才不想跟你湊合。我當時隻顧著自己的心情,完全沒注意到他臉上一閃而過的痛苦和傷心。他需要鼓起多大的勇氣才能說出來這句話,竟然就被我一句玩笑給拒絕了。
一想到他人前笑、人後哭的狀態我心裏就特別難受,鄭重其事地跟他說,以後你有什麼煩心事不要一個人悶在心裏,你可以跟我說,即使我什麼都做不了,但說出來心裏至少會好受點兒。反正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我都已經知道了,還有什麼不能跟我說的呢?我期待著他的回答,也許作為好朋友留在他身邊,對他對我都是最好的選擇。他笑了笑,揉了揉我的頭發,靠在我的肩膀上說,吐了一口氣俏皮地說,我們從哪一件煩心事開始說起呢。
我們第一次以朋友的身份聊天,聊到第一件事竟然就是工作。下學期他大四,重心自然向工作和論文偏移,出行社才剛剛走向正規,他很擔心今後社團的發展。我突然想起跟邱蔓說過的話,大言不慚地對他說,我曾經跟邱蔓說過,我將來會是出行社的新主人。他冷笑了兩聲,熱嘲熱諷地說,口氣還挺大,不過太不切實際。我知道自己資曆不夠,也沒想馬上就當社長,他既然這麼不給我麵子,自然要狠狠敲他一下作為懲罰,誰讓他靠在我的肩膀上呢。
既然聊到了邱蔓我就趁機問他有沒有發現我和邱蔓有相似之處。他想了想,點頭說有。我激動地讓他具體說說哪些地方像,他開始扳著手指邊數邊說:都固執不講理、都愛耍小孩子脾氣、都任性妄為、都冥頑不靈.....。我連忙打斷他,數落他說,你會不會聊天啊?不能說點兒好的啊?我跟她星座相同、性格相仿、興趣相通,她隻是比我成熟點兒,我感覺她就是我五年以後的樣子。袁楓沉思了一會兒,豎起手指說,有一點很不一樣。我趕緊問是哪一點,他抬起頭憋著笑問我,還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去湖心島,我問你為什麼突然跟廣佑介紹女朋友?他一說到這兒我就害羞地笑了,當時他突然問我這個問題,我毫無準備,一緊張就胡亂地回答說:我就想跟你兩個人來。當時袁楓被我的直白嚇得整個人整整呆了三秒。我推了一下他,紅著臉說,你怎麼還記得這件事啊,尷尬的事,不是隻有自己才記得,別人都會忘了嗎?他並沒有繼續嘲笑我,重新靠到我的肩膀上說,這就表明你比邱蔓更誠實、更直白。還特別小聲地說,邱蔓從小就愛撒謊,小時候我們經常叫她說謊精。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指責她對邱蔓有偏見。聯想能力豐富的我突然想到了心美,同樣在他耳邊問:你不會還去做過親子鑒定吧!他當時眼睛都瞪圓了,立馬坐了起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讓我保守秘密千萬不能讓邱蔓知道。我恨鐵不成鋼地狠狠掐了他一下,義正言辭地跟他說,這是給你的一個教訓,以後不要無謂地懷疑別人,很傷人的。他一反常態,特別溫順地點了點頭,然後出其不意地雙手掐住我的臉,模仿我的語氣說,這是給你的一個教訓,以後對學長尊敬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