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斷橋》
西湖暮雨隴翠煙,幽荷承露碧連天……
“相思淚,斷愁腸,恨裁千段化淚雨……”
“好好的,怎的悲傷起來?聽得我心都要碎了。”
收回探向亭外承接細雨的手,男子轉向女子,問到。
琴音停,撫琴的女子聲音猶有些哽咽,卻強作歡笑道:“確是有些感傷了,公子莫要見怪。”女子走到男子身邊,掏出娟帕仔細的擦幹淨他被雨滴沾濕的手。
“雨好像停了,我們走吧。”女子牽起男子的手扶住他的手臂背起琴朝亭外走去。
“小心台階。”女子口中提醒著扶他下了台階,細看那男子雙眼緊閉眼眶凹陷卻原來是個盲眼之人。
踏著被雨打濕的青石板,石縫中拚命探出頭來的青青草兒鮮活而青翠生機盎然。
“小心地滑。”女子攙扶著男子兩人相攜而行,如同一對親密的老夫妻,溫馨而從容。女子不時的將沿途的風景描述給男子聽,男子微笑胲首,仿佛是真的見到了那如畫的景色。
那抹豔麗的紅出現得如此突然,衝破了淡淡的霧氣,衝破了滿目的翠綠,措不及防的出現在橋的另一端。
她握著他的手不覺收緊了。
“怎麼了?小然?”男子查覺到她的不安,問到。
那抹紅越行越近,終於站在了他們麵前,依舊美豔不可方物,紅色依舊是他的顏色。
一陣清風拂過,拂起他遮住半邊臉的發絲,一朵嬌豔的薔薇綻放在他白晰的麵頰上,那一瞬間驚豔了雙眼。
他淡淡的看了他們一眼,仿佛他們隻是萍水相逢的路人,而回眸望向身邊的男人時,眸中盛載的柔情幾乎要滿溢出來!
與身邊的男人親密相攜五指緊扣,翩然的與他們擦肩而過,沒入煙雨中,漸行漸遠……
“小然?你怎麼了?”身邊的男子輕輕拍了拍她的手,她猛然驚醒,那抹紅已經變成了一個模糊的小點看不清了……
“沒事,又下雨了,我們快走吧。”女子定了定心神,說到。
“好。”男子點頭,行了幾步,突然說到:“我方才好象聞到一種熟悉的味道……”
女子神色有些驚慌起來。
“那味道真好聞……改明咱們上街看看有沒有賣這個味道的香料,如何?”男子微笑著問到。
女子的神情似鬆了口氣,答到:“公子怎麼說,然兒都依公子的。”伸手替他攏了攏額前的發絲女子的目光落在他額際那道淡得幾乎已經看不清的疤痕上。
那是被落石擊中留下的。他失去了記憶,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誰……這樣也好,與其讓他痛苦著記著不如全忘掉……反正,不管怎樣,她都會一直陪在他身邊,戀著他,愛著他……
那個人也忘了吧?也許不是忘了,隻是不再恨了……
“是那個人麼?”雖然他看不見,但是他感覺得到,他在發抖。而唯一能讓他這樣的人,隻有他。
“恩。”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他呢……低垂下眸子,他輕聲問到:“多羅羅,你會怪我嗎?”
輕擁他入懷,他低笑:“怪你什麼?你知道的,無論怎樣,我都不會怪你的。”
他的懷抱永遠那麼暖那麼讓人安心……
“我們會幸福吧?”
“當然……”
不期然的偶遇,這樣一個美麗而詩意的地方,斷橋,所有的仇怨就此了斷在交錯間……
放下了心中的恨,幸福才能進入原本就不算大的心房……愛有多濃烈,恨就有多強烈,痛也就有多深,何必要將彼此置於愛火中燒成灰燼?……原來放手,也是愛彼此的一種方式……
番外之《雙株奇緣》
白色的抖蓬在風中飛揚,風沙滿目,吹得人睜不開眼。
他閉著雙眼靜默的立在炙熱的陽光下,雙手交疊覆於立在身前的刀柄上。
六個沙匪將他團團圍住虎視耽耽。揮舞著凶器凶神惡刹似的象要將他撕成碎片。
他卻如老僧入定,完全無所覺一般。
幾個匪人相互使了個眼色,一齊向他襲來!刀光劍影迷亂了眼眸,然後一切歸於平靜。
那人好象沒有動過,依舊保持著原來的姿勢,而六名匪徒卻姿勢各異的倒下,再也沒有站起來。
男人睜眼,大步離去。
不遠的地方,一群羊兒悠閑的吃著草,麵對人類的殺戮,溫馴的眼睛露出一絲鄙夷。
男子從腰後拿出鞭子,憑空揮舞發出響亮的聲音。羊兒乖乖的列隊,在男子的驅趕下朝前走去。
一座矮小的土房孤零零的矗立在荒漠上,象一個暮年的老人,苟延殘喘著,仿佛隨時會傾塌。
一個紅裙的少女飛奔出來迎向羊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