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尋之為何要如此加害於你?即便不是你親生,可你於他也有養育之恩,他怎可如此待你!”清遠說到激動處猛咳不已,綰卿連連幫他撫背順氣,勸到:“師父,地上涼,師父的病體怕是經受不住,還是先起來吧?”
清遠期期艾艾的看著辛慕白,卻是遲遲不敢起身。
“九王爺……”駱綰卿心知沒有辛慕白發話師父不敢起身便出聲喚他。
辛慕白冷哼一聲,“我又沒讓他跪,是他自己不願意起來罷了。”
“謝九王爺。”駱綰卿道了謝,便扶了清遠起身。
“那小兔崽子不是我的種卻學了我十成象。”辛慕白的口氣並無惱怒卻有幾分象是讚許。這讓清遠和駱綰卿有些許詫異,辛慕白這個人確是個怪異的人。
“這兔崽子不知從哪聽來的說我有龍脈的寶藏圖。便軟硬兼施逼我交出來。我隨口編了個謊說藏寶圖被月紅淩帶走了。其實哪來的寶藏。”辛慕白嗤笑一聲。以尋之的個性,一但認定了什麼,便是挖地三尺也會想辦法找出月紅淩來。誰知月紅淩沒找到卻是尋著了丫頭和昶清之子。丫頭已死,看來窮其一生,昶清也是不會原諒他的了……丫頭失蹤那日,昶卿舉劍指向他,他永遠忘不了他那種悲憤的神情,他卻無法解釋。隻能選擇沉默。即使他說不是他做的,他也不會信的,更何況帶走凝兒的是他的侍妾……
本想著,死在他劍下也就一了百了,卻不想他會收劍,但從此不再見他……
看來自己真是天煞孤星,隻能承受永世的孤獨……
辛慕白走到桌邊緩緩的坐下,看著燭火發呆。
等了許久都不見辛慕白開口,駱綰卿試探著喚他,他依舊一動不動,連眼睛都不眨的看著燭火。這些時日相處下來,駱綰卿知道,辛慕白是不會再開口了。
“師父,我們先出去吧……”駱綰卿道。
清遠看了看辛慕白放心不下。
駱綰卿拾起掉落在地的鬥篷披於辛慕白肩頭然後再去攙扶清遠,清遠道人輕歎了口氣,在駱綰卿的攙扶下離開。
才走到門外,清遠道人便吐血不止,駱綰卿大驚失色,清遠卻示意不要驚動房裏的人。駱綰卿抱起清遠道人匆匆走向自己房中。
用孟昶清教自己的針法為清遠道人施了針,清遠道人的氣息才平和了起來,也不在吐血,隻是這最後一支金針他卻不敢拔出。這支金針封住了清遠道人最後一口真氣不散,若拔了怕是就回天無力了……
“綰卿……”清遠虛弱的喚他。
“師父,我在!”駱綰卿連忙應到。
清遠混濁的雙眼中滿溢淚水:“若不是我當年貪慕掌門之位,今日的禍事就不會發生,當年是我告發了師兄私閱了觀中密藏禁閱的經書,師祖一怒之下才將師兄逐出了師門,否則師兄才是掌門屬意的接位之人……”清遠又猛咳幾聲“這是老天給我的懲罰,白雲觀就這麼毀在了我手裏,滿門被誅殺……我有何顏麵去麵見祖師爺啊……”
清遠痛心疾首老淚縱橫。
滿門被誅……駱綰卿如同被棍子猛錘了一下,腦中一片空白,他原以為師伯師弟們隻是被抓了去,誰知竟然是被殺害了!怎麼可能……
“那……小師弟……”
清遠流著淚搖了搖頭。
連活潑可愛又極懂事的小師弟也……
“太過份了……怎麼可以這樣……到底是誰!為什麼要這樣做!”駱綰卿頹然的跪倒在地,拳頭重重的擊在地上!
“是一夥蒙麵的黑衣人,說是要找什麼名單……官兵是後來才來的……”回想起那一夜的血雨腥風,清遠氣血上湧又嘔出數口鮮血。
黑衣人……駱綰卿想起那日與錢錢在林中遇襲,那兩個黑衣人也是向他們要名單,到底是什麼名單如此重要?!甚至不惜殺光了全觀的人!
“師父放心,我一定會查出真相!為師伯師弟們討回一個公道!”駱綰卿跪在師父麵前發誓。
清遠點了點頭,緩緩抬手,一支金針掉落在地。
“師父!”駱綰卿驚呆了,師父竟然拔了那支續命金針!
“有你這……這句……話,師父……可以……安心的……去了……”清遠說完,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師父~!!!”
風雷與昌邑相對無言的坐在外屋中等候。
昌邑有些坐立不安,奈不住要去查看卻礙於風雷阻止隻能幹坐著。
“大師兄!”正焦灼著,卻突然發現駱綰卿的身影出現在門邊。便欣喜的迎上前去。
“師父呢?睡了麼?”昌邑問到。
“你怎麼了?”風雷注意到他臉色蒼白,失魂落魄的模樣便關切的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