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永別(2 / 2)

我隱約聽到了呼嘯而來的“120”的聲音,我被他們送到了“安寧醫院”。我沉沉地睡著了。

二、瘋人院的歸屬

我看見自己躺在一個荒原上,一群禿鷲朝我猛撲過來,我嚇得尖叫。拖著疲倦的身體,我拚命地跑,我掉到了山溝裏,一直往下掉,無邊無際。突然我醒了。

我躺在病床上,周圍圍著我的老師和同學。我知道自己被送到了醫院。但是不知道是一座精神病院。人大多時候不是依靠理性去判斷自己的處境,而是依賴周圍人的狀況來判定。因為周圍是一群熟人,我便很放心地繼續睡了。我真的好累,就像是在黑暗的隧道裏進行了一次長途旅行,很快我就又睡著了。

天好像很黑,我一個人蹲在一個深深的過道裏。有個聲音質問我:“你還要愛情嗎?”我努力地四處尋找,卻找不到一個人影。這聲音是如此地近,似乎我就在他之中。“我不信他會那麼絕情!他不是那樣的人,你在騙我!”我斬釘截鐵地說。“那麼相信你的愛情?好吧,那就看看你的愛情能不能來搭救你。”我終於看到了他的臉,高辰的臉,在我的夢裏。

高辰生氣地罵我一句:“膽小鬼!”我依舊期待他的原諒。見我一副柔弱不堪的樣子,他終於肯原諒我。他是那麼溫柔,那麼體貼,就像一個貼身保鏢。高辰從此以後是專屬於我了!我感覺自己富有力量,兩個人的力量,這力量甚至可以翻過醫院的“鐵牆”。我討厭醫院,我知道醫院是一個與死亡息息相關的地方。盡管醫生們都自詡治病救人,但很多時候,我們還是在醫院的病床上,眼睜睜地看著最親近的人離開。這裏更像是一個送葬場。

曉月坐在我旁邊,我拉著她的手,央求她陪我去廁所。她像領著一個智商隻有3歲的孩子,小心翼翼地幫我拉起被褥,穿好鞋,牽著我的手去洗手間。那個時候我的大姨媽來了,但我一直不肯用衛生巾,吵嚷著:“女人們從此以後再也不會有月經了!”。一遍一遍,就是不肯用。我已經全然顧不上自己的褲子上沾滿了幹巴巴的血漬。曉月安撫著我:“是的,不會來月經了,但是大家都在用,小茉也要用,乖!”她低著頭,仔細地幫我換。看到那麼多血,我覺得非常害怕,加上肚子很疼,我開始疑惑,為什麼腦子裏的上帝說的話,不管用呢?

我忘了自己進來醫院的時候是上午11點多,在被一群同學和老師的熱烈問候弄得頭暈目眩之後,曉月帶著我在走廊裏散步。我腦海裏的高辰憋得太久,開始發話了。他說醫院是一個充滿幽靈和怨念的地方,我們一定要逃出去。於是,我便央求曉月帶我離開這裏。

曉月一聲不吭,我看見她的眼裏噙滿淚水。她問我想要到哪裏去?我想啊想,想了很久很久,搖頭說不知道,高辰也不知道,他隻是帶著我橫衝直撞地往前跑。我以為在郊區的某個地方,一定有一個上帝的信徒們的集結地,可以收留無家可歸的人。可是我卻不知道它到底在哪裏。

我一邊跑,一邊敲打著腦袋。曉月慌了神,在後麵緊緊地拖住我。因為很久沒吃飯,我的身體虛脫,跑不動了。曉月抓緊了我,確信我再也跑不了,不會做傻事。才鬆口氣溫柔地跟我說:“小茉不要著急,等你想起來之後,我陪你一起去好不好?小茉不要丟下曉月自己一個人走,行不行?”曉月近乎哀求的聲音,讓我立刻變乖了。我幫她擦去了臉上的淚水,斬釘截鐵地告訴她,沒有她我哪裏都不隨便去。就這樣我留在了這裏……

三、這裏好熱鬧

我以為,我的思想裏隻住著一個與高辰,可是,隨後的變化卻讓我應接不暇。我的思維世界裏,不僅有高辰、還有高辰的女友、師兄、我的老師;甚至還有上帝、佛祖、魔鬼。

我的思想就像縱橫交錯的立交橋,有各種各樣的軌道,每一個軌道,通向一條不同的歸路。它們時常爭吵,吵得我發火。我想,這一定是有人在陷害我,這個幕後黑手會是誰呢?

一定是高辰的女友!是啊,她開始在我心裏發笑,這笑聲越來越狂妄。我感覺到了刺骨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