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開課(1 / 2)

他在講課,我在聽課,他細細地講,我靜靜地聽,那一刻仿佛就是永恒。我在尋找,他卻沉默,愛就走到了盡頭,窮途末路。

一、我又回到了他的課堂

已經到了大三下學期,平時除了上課,就是去圖書館自習。我還有個雷打不動的安排,就是去聽他的課。我的選修課已經提前修夠了學分,為了給考研留夠時間。不顧時間匆忙,我依舊去聽他的課,不僅因為他的課本身值得一聽,我是眾多崇拜者中的一位,還因為我心裏暗藏的情愫。想起了去年他的課給我的分數,我覺得十分公道。今年作為旁聽生不用考試,我心裏居然藏著一絲僥幸。說實話,我心裏有些害怕他的嚴格,他對學術嚴謹的態度,讓我自慚形穢。他這學期開了兩門課程,我選了《基督教》。

我心裏既激動又非常緊張,感覺我們好像隔了一個世紀未曾見麵。

你知道能夠每周見他一次我有多開心嗎?我總是害怕有天會失去他,見不著他,盡管他不曾為我所獨有,盡管他是眾人心中的理想男友。每周一次的見麵,對我而言,感覺就像是約會。我總是開開心心地排除各種焦慮情緒,去聽他講課。我喜歡聽他上課,課上我連打盹的時間都不曾有過,這是大學裏我唯一全力以赴的課堂。他聚精會神地講課,我全神貫注地聽課。我們之間唯一的交流,就是他講的知識。

第一堂課,我去的時候,教室裏已經坐滿了人。我穿著一身白衣服,平時覺得很低調,這時候突然覺得自己特別顯眼,手足無措地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一個人立在過道裏,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學妹蘇媛媛熱情地給我找座位,在他的課堂,這樣引人注目,讓我有點不好意思。這時他正站在講台上,看見了過道裏的我,就直接從講台上走下來,穿過窄窄的過道,經過站在我們之間的人群,來到了我的麵前。他羞澀地揚起了手,給我打了個招呼。我感覺到一種闊別重逢的想念。就像等了一個冬季的花開,我綻放了一臉的笑容。對我們兩個人來說,這是一堂課,還是一場約會?一次等待?

周圍人的眼光,他都忘了嗎?我突然有點害怕,又開解自己不要把這件事放在心裏。在大家眼中,他僅僅是我崇拜的老師,我們僅僅是朋友而已。我不敢多想,多虧蘇媛媛的幫忙,我坐進了最裏麵靠牆的位置,這樣的角落,真的好安全。

我注意到了他講台上的茉莉花茶。我也買了一瓶茉莉花。這種淡淡的默契,就像比翼雙飛的蝴蝶,把我的思念飛升到了眾人看不見的天空。它慢慢升騰,然後變成了天空五顏六色、童趣翻飛的熱氣球。

二、星星

我穿過一件衣服,上麵印著五角星的圖案。不久我注意到,高辰也有一件類似的衣服。當我在過道裏遇見他的時候,我們就像是穿著情侶裝的情侶,彼此會意一笑。我喜歡星星,這些可愛的圖案,讓我想起了小時候。當我一個人靜靜地坐在樓頂,仰望它們的時候,我在想,將來的我,會遇到屬於自己的那一顆星星嗎?人生如同一段旅行,從天空來,再回到天上去。我最喜歡北極星,它從不害怕孤獨,照亮了無數旅人的夢。曉月說衣服真好看,她喜歡這樣閃閃發亮的我。我問哪裏閃亮了,她說,快樂比星星還要閃亮。

我沒有告訴曉月和江玉我去聽高辰的課了。因為我對高辰的喜歡,隻是我一個人的事。如果他也喜歡我,就僅僅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我們三個都在圖書館自習,每天占座複習,準備考研。江玉考金融、曉月考西哲、我考工商管理。每周同一時間,我都會找個借口離開。我不想讓我的朋友感覺到自己的這份情感,也不想聽到她們關於師生戀的各種擔憂。人越是年長,對很多事情的看法越是偏向常規,為了堅持自己的想法,隻好小心翼翼地保持沉默。而我隻是跟著自己的感覺走。

當我看見他穿了同樣圖案的衣服的時候,就像是遇到了自己失落的另一半。默默喜歡對方的人,是不是在不經意之間會跟對方越來越像?他講課總是很認真,每一個知識點都盡心盡力去解讀。他不僅增加學生的知識,也變革學生的思維結構。他的課就像是一場思想革命。

他的這門課是在下午4點,下課的時候,已經是6點了。同學們收拾書本,陸陸續續地離開了教室。他通常是最後一個走,這個時間周圍幾乎都沒人。而我不管任何時候,都是第一個離開教室。那一天,我正好在走廊裏接到一個電話,便走到走廊的盡頭呆著。我看見他從教室裏走出來了,他看到了我,在教室門口猶豫一陣後,便一路向我走來。我看見他過來了,心裏很高興,輕輕地走上前去給他打了個招呼,“老師好啊!”。他笑著回應,點頭走過。看著他的背影,我電話裏的聲音變得異常高興,曉月不停地問我怎麼回事,遇到什麼事情了,我隻好匆忙轉移話題。我可以讓大家知道我尊敬他,卻無法讓他們知道我愛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