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鳴並沒有立即回答樂小米,而是將目光轉向我,友好地道:“杜家的這位朋友,你剛才從外麵回來就沒怎麼說話,我看你好像一直在想事情,所以,你應該也看到了,對不對?”
那個冒牌賀博士原地憑空消失的詭異場景此刻還在我腦海一遍又一遍的重複閃現,我當然看見了,而且看得十分清楚。
不過我接受的係統科學教育,卻在一次又一次的提醒我保持理智,除非那個假冒的賀博士是超能力者或者外星人,不然,怎麼可能辦到如此匪夷所思的舉動!
可惜的是,不論鬼怪還是外星人,基於唯物主義辯證原則,我目前顯然都無法下定論。
好奇心爆棚的樂小米立馬將盤問的對象換成了我,以些許撒嬌的口吻道:“杜家大少爺,你倒是說呀,你們追出去後看見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嗯,如果我說,我看見那個冒牌貨,像空氣一樣瞬間消失不見,你會相信嗎?”
樂小米立馬給了我一個白眼,“切,當我是三歲小孩呀!”
我無奈地聳聳肩道:“看吧,就知道你不會相信,說了也等於白說。”
不過樂小米很快就發現,對於我這個驚世駭俗的說明,屋內除她之外的其餘幾人都沒提出質疑,這就顯得很不尋常了。
這位樂家千金立馬拉了拉距離她最近的林小四,急切地求證道:“這麼說,你也瞧見了?快給我仔細說說,我好判斷真假!”
林小四兩手一攤,哭笑不得道:“我倒是想瞧啊,可惜跑得太慢,等我出了房子趕到事發地點的時候,他們幾個都打算回來了。”
“他們幾個,是哪幾個?”
林小四立馬指了指我、梁熊、齊鳴,以及坐在我對麵沙發一聲不吭的冷清。
樂小米先將目光轉向梁熊,不過一看梁熊那雕塑一樣的表情,趕緊將頭別到了冷清那邊,眼巴巴地道:“那個,冷姐姐,說說唄...”
冷清抬了下眼皮,非常程式化地道:”根據國安廳的保密協議,我不能隨意向非辦案人員透露任何神秘事件的細節。“
“還有,我現在是在辦案,不接受這種方式的套近乎,以後請樂小姐稱呼我冷探員或者冷警官,以免旁人產生不必要的誤會。”
“哎,我說你怎麼這麼不近人情....”樂小米還沒來得及發作,林小四就先一步安慰她道:“樂小姐你別在意,我們清姐呢,是國安廳出了名的冷規矩,為什麼叫冷規矩呢,就是因為不論做什麼,她都要按規矩章程來,所以呀...”
“林小四!”
伴隨著冷清杏眼一瞪的河東獅吼,林小四非常識趣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幾人這番完全跑偏的對話,我差點就忍不住笑出來。
俗世真好,平凡人的生活真自在,但我杜俠,唉...
如果父親還在,杜家的什麼都有他來頂著,那我肯定還有不少可鬼混作樂的日子,可是現在這幅光景,杜家的重擔隨時都可能扔在我身上,我不是害怕承擔責任,而是壓根兒還沒搞明白該怎麼承擔這責任。
“賀伯伯,我不和這些沒人性的公務機器說了,您德高望重閱曆又廣,對於杜少爺的說法,您怎麼看?”
聽到樂小米的發問,賀雲岡將關切的目光從賀家阿姨身上挪開,繼而轉移到齊鳴身上道:“我也很想知道是否真有超越人類極限的可能性存在,齊科長,能詳細說說你剛才的經曆嗎?”
齊鳴點了點頭,雙手抱胸詳盡地回憶道:“本來我還差一點就可抓到那個假冒賀博士的不法分子,但就在冷清和杜家兩位朋友趕來增援時,那個神秘人打開了隨身攜帶的某個裝置。這個裝置打開後,一切都不同了...”
齊鳴直視著賀博士,雙手很自然地比劃道:“當時那個神秘人和那個裝置可以說與我近在咫尺,但我完全無法說出那種感覺,嗯,就好像突然進入了汗蒸房一樣,整個地表的溫度都升高了,你看,我這鞋....”
齊鳴將腳上那雙軍工靴抬了起來,我們所有人都清晰地看見,塑膠鞋底已經有了高溫熔化的痕跡。
齊鳴將雙腳放下,繼續道:“但這還不是最難理解的,因為可以短時間提升小範圍平均溫度的發明,以現在的科技水平,很多方法和儀器都可以辦到。最讓我想不明白的是,那個神秘人,他是如何做到瞬間撐起一麵看不見牆壁的?”
“看不見的牆壁,什麼意思?”
對於樂小米的追問,齊鳴先搖了搖頭,又指著慘不忍睹腫的老高的麵部道:“我也不知道這樣形容是否準確,但當我最後追過去時,明明可以清晰地瞧見那個打算逃跑的神秘人距離我不過半個手臂,但我就這樣硬生生地撞在了一堵看不見的障礙上,所以才落得這麼個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