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聲來得突然，來得劇烈。
我看著譚霽焦急的麵孔才明白自己已經離開了梨園。
“鍾小姐，你好些了嗎？怎麼會突然暈倒呢，吳鎮的後山爆炸了，你能帶路嗎？”
“後山山洞？”我有點想起來什麼，若有若無的感覺促使我向門口奔去。也顧不上什麼身體不適，我們都了解的，人是很脆弱的，不管是身體還是精神。
“希兒，過來。別跑那麼急啊，你快過來給子魚小姨打招呼。”我剛準備跨出的腳猶豫了，轉身看見子魚兒明晃晃的笑容，比起梨園的子魚兒，這個她更讓人琢磨不透。我跑過去抱住了她，淚水也控製不住。“希兒，師娘覺得你這應該是第一次見你小姨啊。”
我鬆開她抹了抹眼睛，譚霽走過來跟我說在門口等我，我看見她眼中分明的恨，對於譚霽來說沒有緣由的恨。
“他不是譚靖。”我的聲音很輕，輕到師娘聽不見，但她能聽到。她身體僵直詫異的看著我，師娘去幫她倒水。
“那…那他……他是誰？”她聲音顫抖，我想起車廂裏瘋狂的她，覺得她並沒有變。“譚靖恨我嗎？”
“不恨。”
師娘把水遞給她，“希兒真不懂禮貌，快叫小姨呀。”師娘用手指輕碰我的額頭，好久沒有感受到這種溫暖了，
這分明就是一種寵愛。
“希兒和我一般大，不必要叫我小姨的。”她望了望門口，“你們還有事快去吧，我再陪你師娘聊聊天。”
我點點頭，看著她臉上笑容重新拾起，明明是那麼蒼白無力。
“你還真是可愛，梨園怎麼可能是假的。”關赫寧的話果然沒騙我，但那我又是誰？誰又是我？我為何有兩段記憶？難道那不是夢？他們又在哪呢？
後山雜草偏多，已經看不到有什麼路可以通往後山中心。
“譚霽，你什麼時候開始注射的virus？”
我們拿著鏟子清理著草，也防備著，誰也不知道這雜草中會不會有蛇這類的。雜草太多了，也足夠高，甚至有的能遮住視線。
“我是關赫寧的第一批客戶，我跟我哥說過我可以贏得他的信任。”第一批嗎？那他算關赫寧那邊的常人注射成克隆人嗎？
“你注射virus的初衷是什麼？長生不老嗎？”
“也隻是延緩衰老而已，不存在什麼不老，不死倒是真的。初衷？不太清楚，隻是關赫寧邀請我。”
“他當時對你說過什麼？”
“鍾小姐，小心!”他鏟子扔向我，一個影子從我身邊閃過，被小樹叢遮住了。
“蛇嗎？”我不太相信蛇有這麼大的體積，剛剛的影子分明像個人。譚霽望向那邊，看了很久，最後也沒有再說什麼。“走吧，我感覺快到了。”
剛剛的問題被打斷，我不太確定這是不是偶然，女人的第六感告訴我我錯過了極其重要的話，隻是現在再提起已經晚了。
山洞，和梨園裏的一樣。
是譚靖的實驗室？說到底夢裏來時根本就沒有看見什麼器材，難不成再那個寒洞裏？藥和食物充足的像個避難所。
蜘蛛結網，譚霽用鐵鍬弄下來才勉強可以進去，那麼大的洞口，卻從根本上顯得荒涼，這都是歲月的痕跡。
青苔鋪滿了石洞，像天然的地毯，在手機電筒的照射下，有一串腳印延向洞裏。我和譚霽都猶豫了，是人的腳印？什麼時候進去的？洞口的蜘蛛網不像是有人闖入的樣子，那麼這腳印怎麼解釋。
這一次我也明白楚珂為什麼會喜歡這個男人？
他意示我跟著他走，他打頭陣，有什麼萬一要我先跑不用管他，我點點頭算是回答。
我們盡量將腳步放輕，壓著那個人的腳印過去，這樣就不會有踩苔蘚的“滋滋”聲。山洞裏麵是潮濕的，地麵有些滑，我們必須放慢腳步才能使身體平衡。
摔在這種岩石上，哪根骨頭著地就斷哪根，這是山洞一個良好的屏障。
前麵的人影越來越清晰，我的心被提起，隻能感受到自己心髒跳動的聲音。
“誰!舉起手來!是警察!”譚霽聲音不大卻被這回聲弄得有些氣勢。
“剛剛爆炸的地方不是這裏。”他沒有回頭的意思，譚霽有些急了。雖然聲音很熟悉但已經想不起他是誰，感覺時隔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