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要愁哪得功夫——我的業餘生活(2)(1 / 2)

風氣習染,我學會打麻將而且十分入迷。麻將遊戲,堪稱天才的設計。吃牌鬥牌,用盡心機,好比人的奮鬥,總是努力奔向美好的目標;丟骰子抓牌,則又充滿命運感。一把雜牌終於理順,最後和了,其樂何及;而人算往往不如天算,機會稍縱即逝,命運之神常常背過臉去。那份刺激,著實引人。通宵達旦,不知疲累,那迷人的力量簡直不可比擬。寶貴的或者煩人的時光就不知不覺流逝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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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棋打牌,無疑是很耗費時間的。人生有限,一寸光陰一寸金。抓緊時間讀書寫作幹事業,豈不是正經。時間扔在棋盤牌桌上,豈不很可惜。

這樣說,盡管有道理,但不管用。就我而言,總抵擋不了棋和牌的誘惑。而且,就其中所得的樂趣而論,下棋打牌毫不亞於讀書寫文章。胡榮華、聶衛平這些國手,因下棋而成名,而為國爭光,人人稱羨。相信他們投身於棋界,最初也全是由於興趣。現在,有誰指責他們下棋浪費時間呢?一般人,玩一玩,樂在其中,也就是了。

硬要說一點大話也行,陳毅元帥講過:棋雖小道,品德最尊。打牌下棋,同樣陶冶人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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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棋,特別費精神。聶衛平下重大棋賽還要吸氧。這項活動列為體育項目,毫不過分。但我自幼喜好運動,寫文章、下圍棋雖然樂趣無窮,畢竟都屬於靜態活動。我的業餘生活,還有很大一部分是玩動態體育項目。

在中學讀書時,我在體育方麵也算個尖子。摔跤舉重之外,武術、體操、球類、田徑、跳繩、踢毽子,都喜歡。校運會上,400米跑得過亞軍,手榴彈得過冠軍。初到作協工作那幾年,和蔡潤田做伴,每天早上到杏花嶺體育場去打籃球,與社會上一幫球迷痞子混得很熟。那時,作協辦公院內有個羽毛球場,每天工間我都和大夥兒打羽毛球。活動一番,發點汗,十分痛快。

去年國慶,作協舉辦比賽,我還有幸得了個亞軍。捧回一個小鏡框,好生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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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話說,人過三十不學藝。即便是遊戲之類,中年人學起來比較困難,甚至往往自行畏縮不肯再學。

跳舞,除了電影上看到,活人跳舞早先隻見過一兩次。思想解放運動以來,太原市有了舞會。雖然幾禁幾開,備遭坎坷,跳舞畢竟不再受批判而相當普及了。1978年底,我開始學的跳舞。那時,我已經30出頭。天生不喜歡也罷了,既然喜歡,與其在一旁羨慕,不如幹脆下海。而跳舞,實在是現代文明之一種,是很高雅的社交方式。

在作協大院,老一代作家中胡正老師跳得最好。新一代作家中,則有我來稱此一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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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7年年初,由於調整自己的創作思路,我停筆不寫東西了。那時,我還在北京魯迅文學院讀書。魯院有一片很好的籃球場,打球之餘空在那兒十分可惜。我突發一個念頭,買了雙旱冰鞋,學習滑旱冰。是年,我整整40歲。

滑行和走行,自然絕對兩碼事。初初穿上冰鞋,難以掌握重心,前仰後合,險象環生。相好的女同學花容失色,關懷之情溢於言表。這樣,我就更來了情緒,非學會它不可!著實痛痛地摔過幾回,屁股蛋子好幾回幾乎裂成幾瓣。到底學成滑旱冰,前後滑行、轉彎急停,基本掌握。蹬在冰鞋上,翩翩如飛,那份樂趣難以言傳。而最自豪的,是敢於學一項新技藝,並且獲得成功,覺著自己尚不曾老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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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是一種過程,高壽者不過百年,我們無法延長這個過程的量度,卻可以充實它的內涵。

1984年,我考入魯迅文學院,後來又轉成北京大學作家班。40歲上下,當了4年大學生。4年學校生活十分愉快,業餘生活也格外有趣。那時,我們經常組織球賽,籃球羽毛球,我是每賽必要參加。每個周末,都有舞會。我是舞會組織者,既要準備音響場地,又要購買汽水飲料;既要教許多男同學跳舞,又要陪許多女同學跳舞;滿頭大汗,團團亂轉。在忙亂中,達到一種忘我的境界……S

北京大學,十分著名;北京大學作家班,薈萃了全國各省市一批青年作家,也算著名。作為班級團體,在北京經常參加若幹社會活動,我在班上,任一屆班長,免不了拋頭露麵。

有一次,貴州董酒廠在西苑飯店舉辦招待會,新聞界、文藝界很多人出席。

田華、唐國強之流名演員即席表演節目,還有新疆歌唱家叫什麼古麗獲過獎的也獻了歌曲一首。我代表北大作家班上去吼喊一首山西民歌,唱得格外野蠻粗獷,贏得了經久不息的掌聲。

唱歌,唱山西民歌,粗吼野唱,也算我一個愛好。尤其在酒席間,喝到半醉程度,酒遮了臉皮,不羞不臊,和酒友們吼喊一通,堪稱對酒當歌,痛快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