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壓抑住內心的惡心,退後了一步,避開他那張邪惡的臉。都什麼時候了,他還這樣厚涎無恥,我不由得皺了皺眉,厭惡地對他說:“讓開,讓我走。”
我的神情刺傷了他的自尊心,他氣急敗壞起來,衝我叫道:“他林森不就是因為痛嗎?不就是因為睡了一次他的女人,至於嗎?這麼小的氣量,又不是睡了他的老婆,情人嗎,換一個不就是了!”
我轉身端起茶幾上的一盤瓜子,狠狠地朝他的臉上潑去,一盤滿滿的瓜子一個不剩地全擲在了他的臉上,他伸手撇開落在鼻尖上的瓜子,惱羞成怒地朝我嚷道:“你別這個樣子,敬酒不吃吃罰酒,你不替我求情,好,那請你轉告林森一句話。你告訴他,如果他林森不放過我,我定會讓他痛的更慘!”
第二天下午,站在林辦公室的門前,我的心感到異常的沉重,手似有千斤重,怎麼也舉不起來敲眼前的這扇門。
幸好走廊上靜悄悄的,大家關著門在辦公,沒有人看見我站在辦公室門前猶豫不安的樣子。
想起周勇那張可惡的臉及說的話,我的心裏就有一種無言的恐懼,經過一個晚上的思前想後,我還是決定見林一麵,提醒他提防著周勇。
我艱難地舉起手敲門。
“進來。”裏麵傳來了林的聲音,隔著一扇門,聲音聽起來有點含糊不清。
我輕輕地推開門走了進去,隨手將門掩上。
他站在辦公桌前,手中夾著一根煙,正低著頭在看一份文件,我走了幾步,他才抬起頭來看我。
“筱曉,是你……”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驚喜,但很快便消失了,臉上恢複了平靜。
房間裏一股煙味,辦公桌上放著半包煙,一個玻璃煙灰缸裏浸著十來個半截的煙頭。
我站在他的麵前,不知道怎麼開口和他說話,他也幹站著,手無意識地翻著桌上的文件夾,沒有吱聲。
“我找你有事……”過了一會兒,我鼓起勇氣打破了沉默。
“我知道,沒有事你不會來我辦公室的。”他將手上的半截煙頭按進煙灰缸裏,冷冷地說道。
我的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看來我們之間真的疏遠了,仿佛象隔了千山萬水,有一條無法逾越的河橫亙在我們之間。
我呆呆地看著他,言不由衷地說道:“周……勇的事情我聽說了,我想……你還是得饒人處且饒人,給別人行方便也是給自己留條後路……”
還沒等我說完,他“啪”的合上文件夾,抬起頭盯著我,眼睛裏充滿了失望:“他自己違紀,是自作自受,我隻是例行公事。再說,這事由不得我說了算,我隻是一個副局長。”
“你來找我,就是來替他求情?”他的嘴角露出一絲冷笑:“看來你們之間不僅僅隻是一夜風流,還是有情的。”
“你……”我被他氣得說不出話來,眼眶一陣陣發脹,感覺有淚水快要滴落下來。
“希望你好自為之。”因不願意在他麵前落淚,說完這句話後,我轉身向門口走去。
走到門口,伸手剛想去擰門把,忽然“啪”的一聲,身後傳來了一聲清脆的破碎聲,嚇得我膽顫心驚,人不由得呆住了。過了一會兒,我回過神來,返過頭,看見辦公桌前的地麵上一地的玻璃片,之前那個一直放在他桌子上,我曾經送給他的“心“型水晶玻璃杯頃刻之間被他摔成了碎片。
“我想回贈你一樣東西,告訴我,你喜歡什麼?”我問。
“你送我一個杯子吧,杯子,一輩子,我想要你一輩子承諾。”他含著笑回答。
聲音仿佛就在耳邊,是如此清晰,我的心劇烈地疼痛起來,象是被絞成了碎片。
“明明知道是我的人,他還敢打主意,他這是找死。”林一臉的憤怒,咬著牙關,鐵青著臉站在辦公桌前,盯著一地的玻璃碎片狠狠地說道。
這時,門輕輕地被推開了,小張走了進來,看見麵前的情形,抬頭看了看我們倆,沒有吭聲,隻是默默地從門後拿了一把掃把,很自然地將玻璃碎片掃起來,倒進了辦公桌邊的垃圾筒裏,然後悄無聲息地走了出去。
站了一會兒,我打開門,也走了出去。
走到樓梯轉彎處,我再也控製不住了,眼淚一滴一滴地掉了下來,很快淚水模糊了我的雙眼。
放在手提包裏的手機顫動了幾下,掏了出來,打開,在淚光涔涔中,看到一條林發來的信息,他對我說:“你是我胸口永遠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