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回到家,民已經將燕子從幼兒園接了回來,還未打開門,站在門口便聽到燕子跟她爸爸興奮的說話聲。見我進來後,燕子更是高興的說話都結巴了:“媽媽,媽媽,爸爸說……說要帶我去旅遊。”
“是嗎,那太好了。”我的聲音裏透著疲憊。
“媽媽,你跟我們一起去嗎?爸爸叫我問下你去不去。”燕子揚著小臉問我。
想到我的肚子裏還有一個最大的罪孽沒有解決掉,我摸了摸燕子的頭,苦笑道:“媽媽要上班,不能請假。”
民在燕子的臥室裏收拾東西,床上擺了幾件他和燕子換洗的衣物,地板上攤了一個行李箱,民蹲在箱子麵前,將床上的衣物一一放進箱子裏,他做的很仔細,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
我去了廚房做飯,沒有跟他提及到醫院跟病人道歉的事情,他不跟我說,我便裝著不知道。
吃飯時,我忍不住問道:“你打算帶燕子去哪裏旅遊呢?”‘礙於燕子在場,民不好不搭理我,他機械地回應:“青島。”
“打算什麼時候出發。”
“明天晚上。”
第二天傍晚,我送他們父女倆到火車站,燕子拉著我的手,眼巴巴地望著我說:“要是媽媽能和我們一起去就好了。”
我的鼻子有點酸,為了不讓她看出來,我裝出一個笑臉安慰她道:“等明年吧,明年暑假,我和爸爸帶你去北京爬長城。”
民提著行李箱,站在燕子旁邊一聲不吭,聽到我的話,他朝我望了一眼,那一眼裏似乎有一絲喜出望外閃過。
平時我不太喜歡去火車站送人,每次看到火車載著熟悉的人離去,內心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惆悵和失落,更何況今天晚上送的是與自己朝夕相處的兩個親人,所以,未等火車來,我便早早地向他們父女倆招手告別。
出了候車室,走到站前廣場,我忍不住回過頭去看他們父女倆,透過候車室的落地窗,我看見民正站在窗前,專注地朝我這邊望來,見我回頭,他趕緊轉過身去,牽著燕子匆匆走入人群中。
此時,街道上逐漸熱鬧了起來,夜幕下,華燈初升,霓虹閃爍,三三兩兩的人群漫步在街道上,一邊散步,一邊逛街。我沿著街道禹禹而行,心不在焉地邊走邊想心事。
走著走著,忽然看見前麵有一個熟悉的背影,仔細一看,正是林,在他的身邊,並肩走著虹,微凸著肚子,一隻手挽著林的胳膊,一隻手指著櫥窗裏展覽的衣服,笑逐顏開地跟林說著話,也不知說了什麼,我看到林朝她笑了笑,伸出手去攬住了她的腰身。
我停住了腳步,回過身去,攔住了一輛計程車倉皇而逃。
打開門,走進臥室,癱倒在床上。今天一天發生的事情太多,足夠讓人疲憊不堪,而剛才的一幕更是讓我心力交瘁。
現在,我的生活真是一團糟,與民的冷戰,夫妻之間沒有辦法逾越的僵局,肚子裏懷著林的孩子,對林的欲罷不能,民的工作狀態等等,這些都是擺在我麵前的困境,我該怎樣才能走出這些困境?
而造成我目前處於這種困境的他卻幸福地過著屬於自己的小日子,與另一個女人漸漸地兩情相濃。
心不再象以前那麼痛了,有一絲絲的恨意滲了進去,很奇怪地抵消了一部分痛感。
房間裏沒有亮燈,黑暗充溢著整個房間,樓下的萬家燈火映入窗口,我孤身一人躺在床上,想找個人說說話,透透氣,卻發現沒有一個人可以傾訴,孤寂如影隨形,讓人窒息,讓人發瘋。
我不計後果地拔通了林的電話,電話響了很久,一直無人接聽,隻得掛掉。後來,唯恐自己再瘋狂下去,我關掉了手機。
這一夜又是無眠,哪怕早孕的嗜睡症都沒有讓我好好的睡著。
第二天一上班,忍不住拔打了林的電話,接通後,聽到他壓低著聲音說“正在開會。”我隻好對他說道:“那你在方便的時候回個電話過來吧,我心裏很煩,有話要對你說。”
中午快下班時,他回電話過來,似乎並沒有聽出我心情不好,他在電話裏高興地說道:“我正準備約你呢,正好我也有話對你說。今天晚上我們見個麵吧,到時聯係你。”
快下班時,我接到他的電話,他交待我到對麵馬路邊上的一個公交站邊等著,他會開車過來接我。
他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短袖襯衫,顯得很有精神,看上去心情也不錯,還沒等到我坐穩,他就說道:“昨天晚上你打了我的電話吧,後來回電話,卻關了機,今早上班後原本想打電話給你,但一上班就被叫去開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