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林一紓照常來到秦亦紓的公寓,忙著做晚餐。秦亦紓不像往日的歡喜,有些沉默。他默默靠在廚房的門上,盯著林一紓的背影出神。林一紓發覺他今天的奇怪,一邊將菜裝盤,一邊問道:“你,今天怎麼了?”
秦亦紓愣了片刻,苦笑著說:“我不想吃軟飯,一紓。”
“嗯?”
“你如果喜歡遊戲,我可以教你。沒有比和女朋友一起打遊戲更爽的事。可是,你不喜歡,便不要強求。”
林一紓之前沒有告訴秦亦紓自己打遊戲的事,現在他恐怕是從工作室裏那些男孩子口中聽說了。她將菜端著,放在桌上,雲淡風輕地說:“你怎麼知道我不喜歡?”
秦亦紓走過去,站在林一紓麵前,認真而溫柔:“早就說了,我能看透你。你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我又怎麼會不知道?你喜歡當律師,那是你的夢想,我喜歡打遊戲,那是我的夢想。你去實現你的夢想,而我的,讓我自己來,好嗎?”
林一紓低下頭,笑了:“對不起,我越俎代庖了。”
“你沒有做的不對。我隻是希望你能一直做你自己喜歡的事。你一向很自在,不會遷就妥協。我覺得那樣很好。不要因為我,而改變。”秦亦紓輕輕撫摸著林一紓的頭發,眼中含笑,繾綣而深情。
林一紓仔細觀察著麵前男人的眉眼,努力將這個溫柔到骨子裏的男人與當初那般驕傲放縱的男孩做了對比。到底哪裏變了,哪裏又還有當初的影子,自己到底是隻愛著那個囂張跋扈的男孩,還是無論歲月如何改變人的麵貌,隻要他是秦亦紓,就能輕易驚動自己的心呢?
她突然脫口而出:“一點也不像了。”
“什麼不像了?”秦亦紓摟著林一紓,輕柔得要將人融化。
林一紓如夢初醒,撲哧一下笑了:“不像當年叱詫風雲的秦少,不像樣樣需人操心的紈絝子弟。誰能想到,那時候自戀到骨子裏的秦少,能這般溫和可親?”
秦亦紓想到以前,歪著嘴笑了。隻是紈絝而已,隻是自戀而已?林一紓看到的實在太少了,又或者自己在林一紓麵前,那些混蛋的樣子收斂得太多了。
“你笑什麼?我說得不對嗎?”
“不是不對,隻是,你太口下留情了,一紓。”秦亦紓看著林一紓微微翹著嘴唇,可愛得緊,忍不住用手輕輕觸碰了一下。
林一紓下意識地想要後退,卻被秦亦紓的手扣住腰,沒有辦法逃脫,隻能紅著臉低下頭。
秦亦紓也不再逗她,放開了手,無奈地盯著她苦笑。他一直知道,林一紓不習慣與男孩太過親昵,即便他已是她最愛的男人,她還是小心回避著與他有太過親密的舉動。這般雲淡風輕的擁抱,似乎已是林一紓的極限。秦亦紓不知是林一紓一直以來都太過獨立,才不喜歡如此的依賴,還是林一紓心中一直有一道與男生朋友之間的防線,他們的關係突然切換,她無法適應。
然而,秦亦紓也不急於讓林一紓盡快進入熱戀的狀態,既然還有一輩子那麼長的時間,那麼,就慢慢來。更何況,他們不耽於一時的熱烈,細水長流未嚐不好。
兩人爭論了幾天秦亦紓是否要繼續電競事業的事,終於,秦亦紓妥協道:“我不再親自上陣,隻管理他們,算是落下一個閑差,這樣,可以嗎,一紓?”
林一紓看出秦亦紓眼中的憂傷,她擔心秦亦紓的身體,可她也明白夢想對於秦亦紓有多重要。
秦亦紓似明白林一紓的心思,微微一笑,說:“我沒有說要放棄我的夢想。隻不過,夢想也不一定必須自己去實現。你看小七他們,前途無量,他們是我的繼承者。他們必定有一天會替我實現電競夢想。”
林一紓默然不語,靜靜走到秦亦紓身邊,擁抱了他,溫暖而柔情。
秦亦紓手覆上林一紓的長發,輕輕笑著:“別擔心。我想,以後我們的兒子一定會很喜歡電競。”
林一紓聽了,羞紅了臉,一下推開了秦亦紓:“什麼兒子?誰要和你生兒子?”
“女兒也行啊。我不重男輕女。隻是女兒千萬不要像你那樣不聽話就好了。”秦亦紓自顧自說著,沒發現麵前的林一紓臉紅成了蘋果。
秦亦紓看著林一紓小女生般一次又一次害羞的樣子,甚為滿意。他曾經的幻想中便有林一紓像普通女孩戀愛時的可愛模樣,如今這樣生動真實地展現在他麵前,他算了了夙願。以前他常常想,怎樣讓林一紓快樂一點,怎樣讓林一紓不再一直劍拔弩張,孤軍奮戰,如今他得到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