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後,秦亦紓帶著S隊要踏上去美國的路。林一紓去機場為他們送行。小七和幾個第一次參加職業聯賽的男孩子們纏著林一紓說著話,難舍難分的樣子。
小七拉著林一紓說:“林林,你怎麼不和我們一起去啊。你不在,老大肯定又要虐待我們了。”他邊說著還邊偷偷望向那邊的秦亦紓。秦亦紓正盯著他,虎視眈眈的樣子。
林一紓聽了笑得酣暢,轉而想起什麼,佯裝生氣:“你的意思聽起來怎麼像是,我在,就是替你們挨你們老大的虐待啊。”
小七嘿嘿笑著:“我們老大哪舍得虐待你啊。”
林一紓轉頭,看向秦亦紓,發現他在盯著自己,眸色幽深,不禁紅了臉龐。
林一紓又和小七他們寒暄了一會兒,秦亦紓走了過來,審視一般地嚇走了男孩子們。林一紓抬頭看著他嚴肅的表情,忍不住笑了。秦亦紓被她的笑一驚,不知她笑什麼,但心中卻有一股暖流蔓延開來,舒暢了整個軀體。
他抬頭確認了時刻表,又低頭看了看手表,醞釀許久,終於漾開一個笑:“一紓,你先走吧。我們馬上就去安檢了。”
林一紓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說:“沒事的,我等你們進去再走。”
秦亦紓看著林一紓一臉明媚的笑意,不忍移開視線,不舍離開,但他還是溫柔而驕傲地笑著說:“你先走吧,我看著你走。看著一個人的背影的感覺,你不要去體驗。”
林一紓終於妥協,笑著點頭,說:“好。我先走。不過,你轉過身去。我們誰也不看誰的背影。不要回頭,好不好?”
秦亦紓默然頷首,笑容僵在臉上,似要哭泣的樣子。他按著林一紓說的轉過身去,卻在轉身的一瞬間,笑容崩塌。
林一紓說:“再見。等你——們回來。”然後,轉身,離去。
身後,男孩們大聲說著“再見”,她也沒有轉身,隻是臉上笑容更深。
唯一背對她的男人在五秒後終於忍不住轉身,目送著那銘心刻骨的身影漸行漸遠。他在那個時候想起龍應台的《目送》中對父母和兒女的分離的描述。他忽然覺得他和林一紓之間,又何嚐不是這樣,林一紓永遠留給她一個背影,告訴他,不必追。可是即使挪不了即將遠走的腳步,那眼神卻是緊緊跟隨,不忍轉移。
直到那個身影消失在人海中,秦亦紓才回過神來。他看了看身後的一群朝氣蓬勃的男孩,欣慰地笑了,唯一一次不再嚴肅,溫和地說:“謝謝你們了。我先走了。你們好好比賽。加油。”
小七本來就感情豐富,此時竟帶了哭腔:“老大,你也要加油啊。我們一定不辜負你的期望。”
其他的男孩也紛紛附和小七,大聲說著:“老大加油!”
秦亦紓上前挨個拍了拍他們的肩膀,驕傲地翹著嘴唇:“你們別以為我不在就可以偷懶,要是比賽給我出什麼幺蛾子,我回來就虐死你們。”
男孩們哈哈笑著,一個個保證著一定會好好比賽。秦亦紓心滿意足,提著包走向了安檢門,一隻手舉起來揮著,瀟灑而自信。
林一紓怎麼會知道,那個信誓旦旦的男人沒有去美國,甚至,也不知歸期為何日。她怎麼會知道,這一別,對她是生離,對那個男人來說卻可能是死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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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一紓回到律所,進門就遇見安芷,安芷對著她溫和笑著,說:“一紓,你來啦。好久不見了。”
林一紓向著她微笑點頭,:“你好。你和程律師蜜月度得怎麼樣?”
安芷臉上染上一層紅暈,卻又閃過一絲遺憾的表情。林一紓察覺,詢問她:“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