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心湖他們從地底下鑽出來的時候,胸腔頓時彌漫出一種重見天日的豪邁之情。
天光大亮,她眯著眼,逐漸適應了讓眼睛有些刺痛的光線。
看著眼前的畫麵,她用力揉了揉眼睛,怎麼都有些不敢相信。
原來姹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
原本奢華豔麗的王府官邸,現在卻像被大炮火藥來回摧毀個遍,摧枯拉朽地坍塌出一地的碎片瓦礫。
“這……這……怎麼了?”心湖吞吐了半天,才憋出一個完整的意思。
怎麼一夕之間,好端端的睿王府變成了這副德性。
“政治鬥爭。”秦無炎一聲冷哼,語氣有些硬邦邦的。
從把她和白恒之從地底坑洞中救出來後,他就沒有給過好臉色。
心湖摸了摸鼻子上的灰,尷尬的將目光投向師父洛冉初。
“師父,那睿王呢?”
“皇帝駕崩,安王花青獲得皇位,睿王因謀反罪名被押入天牢。”
“吖?!”心湖眼睛瞪得有銅鈴大,短短一句話,信息量如此巨大,讓她有些消化不良。
“花青當了皇帝?”
她難以置信,再三試圖確認這個消息。
腦海中實在很難將那個斂財成性的極品小受,與九五至尊的皇帝聯係在一起?
他……他……當了皇帝?
腦海中突然自發腦補出一幅畫麵,那貨眯著細長的眉眼,躺在七彩斑斕閃瞎人眼的金銀珠寶珊瑚翡翠堆成的山中,洋洋自得地翹著二郎腿,翹起蘭花指,朝她不無嬌嗔地說了句。
“現在,整個國庫才都是我的了。”
額……好冷的畫麵……
心湖不由抖掉一身雞皮疙瘩。
可是……睿王以謀反罪名被關入天牢?
那個一身王霸之氣的王爺最後竟落得如此田地,不免讓人唏噓。
“他會被處死嗎?”心湖好奇地問道。
自古一山難容二虎,何況是爭奪帝王之位。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睿王爺失敗,花青估計不會放過這個曾經的勁敵,給他一絲一毫反撲的機會。
“不知道。”洛冉初搖搖頭。
“他有事或者無事,都不管我們的事。”
白恒之一臂環住心湖的肩膀,帶著她跨過這一地的碎石殘磚,大步朝外走。
與心湖的驚訝好奇相反,白恒之在聆聽消息的整個過程中,連眉頭都沒皺過一下,表情沉穩而淡定。
不管是舊皇帝的死,兩個王爺之間的爭鬥,花青的繼位,他都顯得毫不關心。
“師兄,你難道一點都不惋惜嗎?”
心湖被白恒之拽著走,八卦之心乍起,想采訪作為曾經重要當事人的感受。
如果白恒之當初順利進了宮見了老皇帝,或者當時他沒有掉進陷阱錯過爭鬥,會不會是另一番局麵?
不過,看著前麵白恒之的背影,修長挺拔,英姿煥發。不老峰的歲月,下山後他們一起經曆的種種磨難,如今想起,曆曆在目,日久彌新。
大師兄依舊是她的大師兄,不是逃出宮的皇子,也不是天子,不用被皇權天下任何東西所束縛,他就像一隻展翅翱翔的雄鷹,身姿矯健,自由自在。
這樣,她也覺得是最好的結果。
心湖正被白恒之拽著走,突然想起什麼,回頭朝走在後麵的兩人招招手,彎唇露齒一笑。
“師父,秦無炎,走過來,我們快點回家吧!”
洛冉初對她寵溺地笑了笑,秦無炎雖然冷著臉,卻也加快了速度。
就在這一團和氣時,突然從四方湧出無數禦林軍,潮水般的隊伍將四人團團包圍住。
斜倚在明黃禦輦上的花青,穿著一襲金龍皇袍,那雙細長的眉眼,居高臨下射來,犀利得竟有幾分至高無上的威嚴。
心湖第一次發現,原來花青長得跟睿王有幾分相似。
但是,剛登基的他,現在是打算斬草除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