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他如斯說。
猶還陷在自己思緒中的心湖驟然一驚,偏頭一看,登時被這芙蓉出水的驚豔一幕強力煞到,說不出話來。
微光映射,柔和清泠。
他雪白的臉孔上還沾著清新的水珠,烏發如墨披散在他的肩頭和臉上,濯濯灩灩,淡淡光華,肌膚恍若透明,美得不真實。
似乎發現她的發愣,阮止水微眯眼眸,狠狠掐了一把她的臉。
“發什麼呆,抱著這個!”
臉上一個吃痛,心湖頓時清醒,一低頭,懷裏被塞入一個涼潤的玉石匣子。
又是嗖地一下,人已經被拖著往岸上遊去。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心湖攀在湖邊,可身體好沉,每往上爬一下,就覺得反向被拖回一下。無奈,心湖把身上披著的狐裘解下來,濕嗒嗒的好重……她隻好解下丟在一旁。
上了岸以後,風一吹,更覺得冷意像針一樣不斷透過每一寸骨縫往裏竄,她屈膝把自己團成一團,凍得像篩子一樣瑟瑟發抖。
雖然她有點內力,但是絕對不足以抵抗這樣惡劣的氣候條件,而且,身上的衣服濕透了,被冷風一吹,很快凍硬了,像個冰殼子裹在身上。
都是這個家夥害的!!
心湖垂著臉,眼睛卻要噴出火來,阿嚏!!她打了個超級無敵響的噴嚏。
真想把這家夥碎屍萬段,拿去喂小白啊。(雪狼小白威風凜凜地抖了抖毛:人家不是垃圾桶,嗷嗚……)
阿嚏!!阿嚏!!又來了一個雙響炮。
阮止水眉蹙起,走過來,表情更顯不耐。
“你作為冉初師兄的徒弟,怎麼內功如此差勁,簡直是一無是處。”
心湖垂著頭,在心裏默默將這家夥臭罵一百遍。
不過,一股暖流透過肩頭注入她的體內,心湖頓時覺得凍僵的血脈重新恢複了盎然生機。
“謝謝。”心湖唯唯諾諾。
“不用謝我,若不是你還有利用價值,我早一掌將你拍死。”
聞言,心湖一口小白牙磨得嘎滋響。
“抓緊我。”下一瞬,他的聲音傳來。
又是來不及反應的速度,心湖隻覺一個天旋地轉,人已經被抱著飛起來。
風呼呼地刮過耳畔,等他們落地時,已經立在荒無人煙的雪山深處,一座小石屋前。
這座石屋位置極其隱蔽,若不是阮止水一掌震碎了包裹在門上厚厚的雪殼,她站在前麵都真發現不了這白茫茫的一片中竟然藏著間房子。
阮止水推開石門,將她一把丟了進去。
心湖一個踉蹌摔在地上,幸好地上有厚厚的羊毛氈墊著,她也沒摔疼,隻是眼冒無數小金星。
阮止水將玉石匣子從她懷裏取走,就忙他的去了,根本無心理會她。
過了小半餉,心湖才搖頭晃腦爬起來,相較於外麵的冰天雪地,石室裏出奇的溫暖,不會覺得冷,而且很幹燥。
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心湖發現這個石室雖然小,但是床,桌子,壁爐,茶壺用具,鍋碗,被褥等常備物品竟然都有。
看了眼阮止水,發現他盤腿坐在床上,正好打開了玉石匣子。
心湖好奇地湊過去一看,嗬!裏麵裝滿了琳琅滿目的青花小瓷瓶,他思索一會兒,取出其中一個瓶子,倒出幾顆丹藥吞下。
服了藥以後,他就開始自行閉目運功起來。
心湖有些百無聊賴,她揉了揉餓扁了的肚皮,勞累了一整個晚上,出奇的饑餓困倦。
四處翻找了一圈,終於讓她找到了一袋米,而且重點是沒有腐壞,顯然這裏的陰涼和幹燥,形成了天然的貯藏環境。
反正阮止水也不管她,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心湖所幸自個兒為了生計忙活起來。
她先把壁爐燒起來,然後拎著茶壺去屋外取了些積雪塞滿,架在爐子上燒水,然後再開始煮飯。
不一會兒,她就捧著茶杯坐在壁爐前喝起水來,溫熱的水下肚,頓時覺得整個身體都被撫慰了。
又一會兒,鍋裏飄出了繚繚白霧,糅合著米飯的清香,心湖深呼吸了幾口,隻覺神清氣爽。
活著,真好啊……
飯燒好以後,她回頭望了眼阮止水,發現他還在打坐,一動不動,想了想還是不打擾他了,免得碰一鼻子灰。
於是,她兀自捧著鍋美美吃起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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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屋子裏氣氛頗為寧靜祥和,一個運功調息,一個吃飽喝足了趴在羊毛軟墊上小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