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珠驚惶的看了一眼院子門口,下意識脫口喊道:“四爺!”那青色比甲的丫鬟一聽她喊四爺的名字猛然間回頭朝門口望去,卻放下門口除了地上躺著的兩人哪裏有什麼四爺的影子。心下一怒,已經轉過頭來,這時林寶珠已經飛快的朝屋子裏跑去並“嘭”的一聲關上了門,快速的搬椅子凳子堵在門口。青色丫鬟勾唇冷笑,步步緊逼的朝正屋走去,粗魯的一腳踢向雕花木門。“嘩啦!”門後的椅子凳子頓時倒了一地。進來時在屋子裏一掃,沒有看見林寶珠的影子,眸底越冷,手裏掏出一把小刀出來。眼光銳利的巡視著屋子裏的每一個角落。林寶珠的舉動實在出乎她的意外。她以為她一個十來歲不懂事的小孩子很好對付,這時候進門沒看見身影心裏不由地急了起來。待會若是四爺真回來了,她真是插翅也難飛了。櫃子,床上,床底,箱子裏,梳妝台,她都一一找了一遍。奇怪的是並沒有發現林寶珠的蹤跡。這麼短的時間,她能藏到哪裏去?腦中一一將三間正屋裏的擺設和家具想了想。入口處的一麵穿衣鏡突然引起了青衣丫鬟的注意。她將精力集中在那麵穿衣鏡後麵,腳下的步伐放慢,緩緩的朝那裏走了過去。手中拿著小刀正欲動手,那穿衣鏡猛然倒下,朝她砸了過來。這麵銅鏡高寬,裏麵足夠容納下林寶珠的身形,丫鬟猝不及防,迎麵那銅鏡就砸向了她的臉。她本能的抬手擋住頭。又是嘩啦一聲,碎玻璃聲響起,丫鬟頭上和臉上被銅鏡割傷,很快流了血出來。林寶珠的身影出現,趁著丫鬟發愣的空檔又急急忙忙的朝門外跑去。丫鬟氣得臉色鐵青,憤怒的大喊了一聲,以極快的速度朝門外的寶珠追去。一腳踩在了地上的銅鏡碎片,腳底一陣鑽心的疼。她雙腳坡了一下,險些栽倒下去,看著寶珠已經跑到院子門口的身影氣得火冒三丈。“你給我站住!”丫鬟吃了兩個暗虧,忍著腳底的劇痛朝寶珠追去。寶珠蹬蹬蹬飛快的跑出了院子,臉上慌慌忙忙就朝飛鳳閣跑去,一邊跑還一邊求救的喊著:“救命——救命——”出了院子沒多久一下撞上了一個人,她以為是顧熙平回來了,驚喜的抬頭看去,卻發現是似笑非笑看著她的顧季平。寶珠心裏咯噔一下,臉色蒼白的後退,轉身就準備跑開。顧季平長臂一伸,麵無表情的抓住了她的一條胳膊,寶珠負隅頑抗,奈何抵不過他一個大男人的力量。隻得哆嗦著唇喊道:“你要幹什麼!”顧季平不顧她的反抗,一路將她帶到了一個地方。後麵那個最開始抓寶珠的青衣丫鬟也追上來了,滿臉的血,看起來陰森又恐怖,看寶珠的雙目噴著強大的怒火。顧季平見她把自己搞成這樣,冷冷的掃了她一眼。丫鬟自知辦事不力,低著頭沒再造事,可是暗中瞪寶珠的目光像淬了毒的毒箭。顧季平一路押著不老實的林寶珠居然去了三府的容香院,就是他和林雨柔的院子。林寶珠咬牙看著這個地方,他抓她來該不是給林雨柔奶奶出氣?顧季平不管她的死活,像拎小雞一樣將她拎到了林雨柔的床前,一把將她扔在了地上。林雨柔無精打采的臥躺在床上,不時咳咳兩聲,眼神看起來無神又空白。顧季平拎著林寶珠進來的時候她死寂無波的眸底微微動了動,隨即又像是什麼也沒有發生過的沉靜下來。她吃力的撐起了上半身,有些無措的看著顧季平,喃喃道:“你...你抓她來幹什麼?”顧季平抿了抿唇,判寶珠的性命就跟判螞蟻一般:“她惹了你不高興,我給你抓來你隨意處置。”林寶珠不知何時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一臉漠然的靠在旁邊的桌子上。林雨柔本來已經平靜的心,因為看到寶珠又勾起了傷心事,已經哭得紅腫的眼睛又擠出了淚滴,掩嘴扭過了頭,哽咽道:“你走,我不想看見你。”林寶珠小碎步朝門口走去,她更不想在這個陌生的地方。顧季平好不容易抓了人過來讓雨柔處置,怎麼會輕易的放她走。擋在寶珠麵前,眼神冰冷無情的看著她冷冷的啟唇說道:“既然雨柔不罰你,那便是我親自動手了!”林寶珠有些懼怕他,卻讓自己努力的挺直著脊背,清麗的眸子裏有少許的冷靜,更多的是慌亂:“不知寶珠哪裏得罪五爺和五少奶奶了,你們要這樣對我?”總不能因為他們之間和顧熙平的關係,就連累到她的身上吧!顧季平嫌惡的看著她:“你沒資格知道!”然後喚道:“來人!將她送到麗春樓!”三言兩語決定她的生死。寶珠看著他那副表情想笑,可是又笑不出來。她剛剛進門的小妾而已,無故讓她妻子吃醋了他就要把她賣到麗春樓去?很快有兩個護院模樣的男子在門外等候,顧季平見她不動,就推了她一把:“滾出去!”寶珠咬了咬牙,不得不想法子替自己脫身,這裏是在他的院子裏,顧熙平又出了門沒回來。平時其他人都是在自己的院子待著,這會壓根沒人知道她被顧季平抓來了並要把她賣到麗春樓去。她逼視向顧季平冷然的眼睛,顫聲說道:“你若是將我賣了,不但是四爺少了一個小妾,最重要的是老夫人心心念念的鬱兒表小姐沒有了,老夫人犯病的時候也沒人給她醫治了...”她以為這樣說顧季平會忌憚,誰知道顧季平彎唇發出一個怪異的笑容。掀唇一字一字的吐出一句話:“那是你家四爺的祖母,不是我顧季平的祖母,我巴不得她早點死掉呢!你倒是提醒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