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灰暗,下著瓢潑大雨,一人騎著棕馬飛奔而下。
顧不得腳下的泥濘,下了馬就朝旁邊的大門敲去。
“咚咚咚!”
這裏是金陵城郊外的一座農莊,麵前是五闊的大門,三進的院子。
牌匾上寫著“林府”兩個龍飛鳳舞的大字。
這裏是庶民地主林老爺的府邸。
“開門!開門!”
小廝很快打開了朱紅大門。
那人一腳就朝小廝的身上蹬去:“滾開!”
小廝哎喲一聲摔倒在地上,還來不及招呼一聲“大爺”,就骨碌碌滾了好遠,身上都是那男子腳上踢過來的泥濘。
他呲牙咧嘴的呼痛,從地上爬起來朝那男子追去:“大爺!大爺!”
那男子腳下生風,急切的奔向內宅,臉上是一片焦躁。
“義父!大事不好了!”
穿過遊廊,再進了一間院子,就到了林老爺的青雲居。
大廳裏林寶珠正手上拿了一塊刺繡,上麵繡著嬌豔綻放的牡丹,此刻正在跟林母說著什麼。
林老爺仰躺在躺椅上,閉眼抽著大煙,吞雲吐霧。
雖然他隻是個庶民,而且現在又是戰亂,外麵硝煙彌漫,他這個小地主卻偏安一隅,沒有被戰亂波及。
一家人平平安安,和和睦睦,小日子也滋潤。
隻不過前兩天他的義子林大山建議他趁著戰亂,收集黃金,等戰亂過後,黃金一定漲價,能發一筆橫財。
家裏的銀子銀票都拿出去換黃金了,這兩天過去了,他心裏有些不安了起來。
“義父!大事不好了!”
林大山疾步走了進來,他長得彪肥耳廓,小眼睛透著一股邪氣。
林老爺一聽見他的聲音,就張大眼坐了起來:“怎麼回事?什麼大事不好了?”
林家就是一個靠祖上留下的土地剝削農民的鄉坤,除了壓榨農民沒有其他的才幹。
見識也短,而且這一代林老爺隻有林寶珠一個女兒,所以就認了一名義子,從小幫他打理著裏裏外外。
林大山穿著青色的直襟,大口大口喘氣,身上也被雨淋濕了,褲腳上都是泥濘。
下人忙拿了一塊布給他擦擦。
林大山顧不得其他,匆匆擦了一下後就說道:“我們的兩箱黃金運到孔雀河的時候,突然就遭遇了大軍壓境,一方穿著黃色的衣服,一方穿著正規的軍裝,兩方人打起來,我們的人被波及,箱子被馬匹踩亂,散了出來,頓時場麵混亂,搶金子的搶金子,砍人的砍人,死傷慘重,隻逃了兩個人出來...”
“哐當!”
林老爺手中的大煙掉了下去,怒容朝他喊道:“你不是說那條路是安全的嗎?你不說你問了你江湖的朋友那個地方沒有流寇嗎!”
他氣得麵紅耳赤,剛剛的閑適已經完全被慌亂占據。
林寶珠拿著刺繡站在林母旁邊,林母一聽黃金都沒了被人搶光了就騰一下站起來瞪著眼睛問道:“都沒有了?”
林寶珠憂心忡忡,兩箱黃金啊...
林老爺氣急敗壞,他當初就不該聽大山的建議,現在好了,家產都沒有了不說,還欠了一屁股的債。
林大山滿臉慚愧,撲通一聲跪了下去:“是孩兒考慮不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