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流湧動之間,竟然是身處波瀾之外的人身先士卒的站了出來,隻不過,明明是暫時躲過了,為何會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正欲開口與容姑一唱一和的司馬純聽了二皇子的話,雖然有些始料不及,終究也還是不好拒絕,便示意他說來聽聽,隻要是在情理之中的,自然成全。
“兒臣……兒臣請母後賜婚。”雲淡風輕的一句,震驚的卻是幾個人的心。
“……什麼?肅兒……莫非肅兒你有看上的人了,如此也好,說來聽聽,這等好事,母後自然為你做主。”與容姑對視之後,司馬純斂了臉上的震驚,笑的驚喜歡欣帶著幾分激動說道。
三雙眼睛齊刷刷的看向雙手握在一起作揖的二皇子,不一樣的眸子,不一樣的情緒。
不知道為什麼,顧芷凝隻覺得自己的心莫名的就亂了半拍,好似要跳出來一般,臉頰上的溫度也不知不覺的升高了許多,難道……剛一抬頭,便迎上了二皇子投來的目光,眼神交彙處隻覺得電光石火,一陣眩暈,連頭都忘了收回來,就那樣高高的仰著,嘴裏含著還未吞下的點心一動不動傻傻的呆住了。
“兒臣請母後賜婚,兒臣要娶芷凝做我的皇妃。”
“什麼?”差一點兒噎死,嘴裏的點心一股腦的隨著口中一聲毫無形象的驚叫便突地噴了出來,落了滿地的點心碎屑,眼珠子都快要掉出來一般,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緊緊的盯著二皇子,臉早已經不知不覺的羞紅一片。
“呃……這……”幾乎是同樣的神情,坐在上方的司馬純難以置信的愣住,像是在確信是不是聽錯了什麼,與同樣驚詫的容姑對視許久,再也沒有了先前臉上眉梢溫婉如水的笑意,渾身的氣勢皆是震懾人心,大抵這便是那溫婉如水之下真正的不得已的麵孔,畢竟後宮之中能夠屹立高位許久,總是要有能屹立不倒的資本。
腦海中伴隨著一聲撕裂的聲音頓時一片空白,像是在做一個不可能也從未預想到的夢一般,唯一能做的便是定定的盯著眼前一本正經的二皇子。
“……”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死一般的沉寂中漸漸的流逝,看來不僅僅是顧芷凝,同樣震驚不敢相信的還有坐在上方的皇後娘娘司馬純和那身邊狐假虎威的容姑。
身居皇後寶座,掌管後宮之事,母儀天下,卻也萬萬沒想到竟然沒能掌握住眼前自己看著長大的二皇子的心,本是要按部就班的事情,突然就這樣出乎意料的反轉。
不過,相比於顧芷凝震驚到腦袋空白,身居高位經得起風浪變幻的當朝皇後的沉默自然不是全然因為震驚而一時難以相信反應不過來,其實,震驚隻是那麼一瞬,轉瞬間便已經開始考慮對策與其中的利害關係了。
眼前看似荒唐的事情究竟是一出鬧劇還是會塵埃落定,全靠皇後娘娘該怎樣定奪了。
“孩兒請母後成全。”
跪在地上的二皇子大抵在這沒完沒了詭異的沉默中實在是煎熬,終於是開口打破了幾乎沉寂到冰點的氣氛,堅毅篤定的眼神,話音剛落便重重的叩了一個響頭,悶沉的聲音敲擊在地上,也敲擊在聽得清清楚楚的顧芷凝的耳朵裏心裏,放空的腦袋終於有了思緒,盡管千頭萬緒、亂的就像一鍋粥。
一時之間也忘了眼前是什麼場合了,幾乎是大聲的叫了出來。
“啊……那個,淩肅……呃,不是,二皇子,你就……你就不要那我開涮了,我……”吞吞吐吐的一句話,“淩肅”二字就像是一根針似的紮在了司馬純的心上,盡管麵上依舊是嚴肅不動聲色的神情,再也沒有溫婉的眼睛驟然的閃過一道淩冽的光,直直的打在跪在地上的二皇子身上,抱在膝上的雙手也是緊緊的握著。
“芷凝,難道一直以來,你都沒有一絲一毫、一時一刻的感受到我對你的心嗎?”依舊堅定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淒涼,額頭上清晰可見的一塊紅色,想來方才那重重的叩頭該是用了怎樣的力道。
容沒有一絲一毫的真心,又何必如此認真?
定定的看著滿臉堅定嚴肅的二皇子,顧芷凝嘴唇張了又合,合上又張開,來來回回,終是再沒能說出一個字來,一會兒青一會兒白的臉上除了訝異震驚似乎還有猶豫疑惑,兩隻耳朵早已經紅通通的,灼燒的厲害。
“……我,二皇子,難道?”心亂如麻,腦海中潮水一般湧上來的盡是這些年來與眼前這個人相處的點點滴滴,第一次見麵的水火不容,之後的化幹戈為玉帛,再之後的和諧相處,到現在不知不覺的相知,一切的一切好像再自然不過。
“啊!難道……”腦海中一個畫麵的閃現,幾乎都讓顧芷凝的心瞬間漏了一拍,不自覺的一隻手便扶上了自己的嘴唇,忽閃忽閃的眼神漸漸泛紅的臉頰,記憶中那抹溫潤清甜是那樣的真實溫暖,觸及著自己的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