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顧芷凝的話,淩江逞倒也平靜,似乎並沒有對顧芷凝的無事不登三寶殿驚訝,也對,這一大清早的趕過來,不是有什麼要自己摻和的事情還能是什麼呢?平日裏顧芷凝可是有名的貪睡。
不過,倒也樂意舍命陪君子,淩江逞好奇的看著顧芷凝,等待著見證顧芷凝嘴裏所說的那趟渾水的真麵目。
“願聞其詳。”
“……你……沒想到你會這樣幹脆,嘿嘿,江逞哥哥!”變臉的速度向來就是比變書更快,方才前一秒還笑的無邪,下一秒又帶著狠勁兒的嚴肅起來了。
“你若是先答應我,我便說,否則,哼,我才不告訴你!”
“芷凝的事情我何曾沒有答應過?……即便是要江逞的這一條性命,隻要芷凝你需要,我也不會吝惜半分。”
一字一句說著的淩江逞雖然是依舊保持著臉上似笑非笑的神情,但是那一雙好看深邃的眸子卻是寫滿了嚴肅和認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淩江逞那雙好看的琥珀色眸子竟是經年歲月變成了墨一般的黑,說也奇怪,顧芷凝總是可以掠過那一抹黑色瞥見藏得很深的暖意和柔情。
如此嚴重的話語,想來應該是兩個彼此相愛相知相惜的知心人才能說的出來罷,可是淩江逞說這話的意思是?顧芷凝仰著頭看著離自己很近的淩江逞,腦子裏閃過不解和驚訝,其實不知不覺中心跳已經漏了一拍,不過還不至於被眼前的糖衣炮彈打的失去了理智。
“哈哈,淩江逞,你開什麼玩笑,我哪裏敢要小王爺你的性命啊,我可是還想多活一些年頭,你就別打趣我了行嗎?我說的是正經的!”
“我也沒說不正經的。”
“……咳咳,管他正不正經,那……那我就算你答應了,我可是說了,你想好了不後悔啊!”試探著看了一眼似乎與往常有一些不一樣的淩江逞,顧芷凝的心裏早已經是樂開了花,就知道府上這麼多的人找淩江逞總是沒錯的。
細細想來,則麼多年以來,能陪著自己胡鬧瞎玩的人總是少不了淩江逞的身影,自己的每一個值得回憶和留戀的記憶都存在著淩江逞的影子。
淩江逞不置與否,隻是靜靜的就那樣看著顧芷凝一動不動,墨色的眸子裏似乎有千影萬波流轉。
“你覺不覺得那宅子裏養的魚若是就那樣放著,是不是不好?”顧芷凝走進了一些,看著淩江逞神秘兮兮的問道。
“唔,哪裏不好?”
“呃,哪裏不好?那你就聽我細細道來好了。咳咳,第一,湖裏養了那樣多的魚,它們整日裏悠閑自在要吃有吃要喝有喝,若是將其中的一些重新放入京城外麵的河裏,怕是不用多久就會死掉,居安不思危,優勝劣汰的道理想來你是知道的罷,這第二呢,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自然也沒有打水漂的銀子,咱們花了那樣多的銀子購置安頓了一切,若是不發揮它的價值豈不是浪費資源?”
顧芷凝說的聲色並茂,好似極有道理似的,不自覺的連連點頭,隻是還沒開口說幾句,淩江逞便大致知道了顧芷凝的意思,果然不出自己所料,想來是嚐到了當街賣書畫盈利的甜頭,所以才會大費周章的購宅子養魚,要真是為了好玩,何須如此大費周章,偌大的顧府還沒有一塊能好好欣賞自由嬉戲的魚兒的地方嗎?
俗話說,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想來顧芷凝養魚有一段時日,也該是用兵的時候了。
“……這第三嘛……呃,人有生老病死,月有……”
“你就直說罷,不用拐這麼多的彎。”還沒等顧芷凝說完,淩江逞便開口打斷了她的話,大抵是實在聽不下去顧芷凝胡編亂鄒的那些個理由了,還不如直接開門見山來的痛快。
“啊……也罷,既然小王爺你都這樣的說了,那我就不客氣了!”
“前些日子聽爹爹回來說最近京城裏時興的不是狩獵騎射,而是釣魚怡情,所以……”
“所以你就琢磨著養魚了,我想你倒不是為了自己釣魚怡情,是為了賺進那些有錢人家公子哥的銀子罷?”
不愧是天天年年與顧芷凝呆在一起的人,真真是一語道破天機,如此也好,就省的顧芷凝浪費口舌了不是?不過被淩江逞說得如此的一針見血,顧芷凝聽來怎麼那樣的沒有宏圖偉誌的感覺了?
“你別說的這樣不好聽嘛,什麼叫賺富家公子的銀子,我這是為他們提供方便好嗎?你想想,京城裏哪有什麼能供他們盡情的一嚐垂釣心思的地方啊,出城又多有不便,若是能有一處地方供他們聚集垂釣,豈不是行了他們的方便,至於我們嘛,不能白忙活不是,就從中收取一丟丟銀兩作為酬勞就好了,再說能如此享受的那個不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又有幾個不是紈絝奢靡之人,他們的銀子即使我們取再多,也不過是九牛一毛而已,他們還能感覺掉了一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