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芷凝一時語塞,頓了半天也懶得理會眼前這個臉皮無敵厚的人,從懷裏掏出來一個扁小的陶瓶,上麵還貼著一塊寫著“酒”字的紅紙,笑的一臉賊意。
“這是什麼?”
“這是什麼,難道你還不知道,這不就是醉仙居的酒瓶嗎?你這個經常去醉仙居的人還能不知道,你真是能裝呢!哈哈!呐,現在,這個瓶子我就放在這裏了,我可跟你說,這樣的瓶子你的房間還有,不過我當然不會告訴你我都藏在哪裏了,要是你不答應,我就讓別人看見,到那時候看你這正兒八經、高高在上、濯清漣而不妖的小王爺怎麼辦?小酒鬼!”
“哦,對了,這樣一來,你說你和二皇子偷偷溜出宮來往醉仙居裏跑的事情,是不是大家也會知道呢?”
古語有雲,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顧芷凝這小女子果真是沒有浪費古人的一片苦心。
不過顧芷凝所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這就要從半年前說起了。
自從顧芷凝剛剛進國子監時經曆了與二皇子的那一段莫名其妙的怨懟,一直與二皇子對不上眼的淩江逞因為她與二皇子打架,還打傷了二皇子,之後被皇後娘娘罰跪,整件事情終於有了一個結果,
從那之後的漫長時間裏,顧芷凝終於是化心中的幹戈為玉帛,往後的日子與二皇子相處的很好,二皇子果真說話算數,沒有再無緣無故的挑事兒,還對顧芷凝關懷備至,令一眾人等不解的同時,顧芷凝倒樂意多以個朋友,少一個莫名其妙的敵人。
於是,顧芷凝便是周旋在兩個互不對付的人之間,一個是小王爺,一個是二皇子,別提多累了,忽視了這個那個就不高興,實在是有一個頭兩個大的感覺。
最後,終於忍無可忍,便於淩江逞有了一個君子約定,畢竟淩江逞住在顧府,他們在一起玩的時間總是少不了,顧芷凝五年如一日的堅持與淩江逞擠著同一頂轎子來去國子監,所以呢在國子監為了不得罪二皇子便於二皇子適當的距離走的近些,隻要離開了二皇子和皇宮,顧芷凝又是黏在淩江逞身上甩都甩不掉的牛皮糖。
雖然,顧芷凝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做出妥協的是自己,為什麼要在意淩江逞和二皇子的感受,反正就是稀裏糊塗的那樣做了,還廢了好大的力氣軟磨硬泡,才讓淩江逞答應自己的君子約定。
歎一句自己這是何必,無可奈何之下隻能安慰自己說是因為自己心地善良、菩薩心腸,不想看到兩顆童心受傷害,更不想看到兩個人一衝動又打起來,可是自己的這顆心……也是玻璃心的,哎……
君子約定生效之後,在國子監的生活確實是比以往的火藥味兒淡了很多,如此相安無事、其樂融融四年下來,不知道半年前他們兩個人是哪根筋不對了,一個中午雙雙失蹤,哪裏都尋不到,後來才知道原來是二皇子要淩江逞陪自己一起偷偷的溜出宮,找個酒樓喝酒,本來淩江逞對這等事情是沒有興趣的,更不想搭理二皇子,但是二皇子卻說若是淩江逞怕了便可以不去。
如此一來,不爭大米爭口氣,淩江逞便去了。
一路上跟著二皇子探索出來的一條守衛極少的路,七拐八拐翻牆倒院的終於是順利的出了宮,又隨著二皇子隨便的進了一家酒樓,兩個小公子進酒樓也不知道別人是怎樣的眼光看他們的……
後來下午國子監開課之前,兩個人又及時的趕了回來,除了顧芷凝、三公主他們知道淩江逞和二皇子失蹤幾個時辰之外,其他的人對此一無所知。
後來,不知道怎麼的這件事情就被顧芷凝給知道了,好像是一日兩人玩的盡興了,淩江逞自己說的,顧芷凝也就記在心裏了。
因為這事兒淩江逞被顧芷凝追著趕著問了一籮筐的問題。
“江逞,你是不是喝酒了?”
“滴酒未沾。”
“怎麼可能?嗯……那,酒是什麼味道的,好喝嗎?是不是好幾十年又香又醇的女兒紅,還是清香醇美的竹葉青?”
“沒喝過,我怎麼知道?要不你就喝喝就知道了……”
“……什麼嗎,喝了就是喝了,還不承認,哼……哎,你跟二皇子很熟嗎,為什麼叫你一起去喝酒?”
“閉嘴,你要是再問,以後可就不給你買甜點吃了!”
“……哦……人家不問就是了嘛……”
其實顧芷凝心裏知道淩江逞的確是滴酒未沾,記得淩江逞與二皇子會國子監的時候,顧芷凝興奮的撲了上去,任她鼻子靈的也沒聞到一絲一毫的酒氣。雖然心裏任然疑惑,為什麼從前水火不容的兩個人,會突然變得那麼親密,二皇子要喊他一起出宮去酒樓,還把他在宮裏辛苦探索的出宮密道告訴給了淩江逞……
說完了前塵往事,當然還得回歸眼前。
看著顧芷凝手裏舉著的一個酒瓶,淩江逞是哭笑不得,沒想到事情都過了這麼久了,顧芷凝竟然還記著,現在還成了她手裏的把柄,寶貝似的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