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顧芷凝唯一對自己感到確定的那就是自己的身上仿佛有一塊磁場,走到哪裏,總是能輕易的就吸引到許多人,這麼久的時間以來,顧芷凝在宮裏宮外已經積累了一大票粉絲,起不說顧府上上下下的老老少少,就連淩江逞、二皇子,三公主之類的金枝玉葉,都能與自己相處的極好。
可見她的魅力是有多大的了。轉眼間在國子監已經過去了五年的春夏秋冬,在這五年的時間裏,最讓國子監的太傅們驕傲的門徒倒不是皇子公主,反而是她這個天資聰穎、伶俐可愛的丞相之女。
當然,顧芷凝的魅力不僅僅止於此,早就已經說過,她的那顆走錯了失控的靈魂和心有一些特殊的細胞,那便是生意頭腦。
盡管今時不同往日,物是人非,但她無論怎樣改變骨子裏有的東西是永遠不會變的。
曾經失去過的東西,再重新擁有一次,就會格外珍惜,因為隻有當失去過一次之後才知道它對自己的意義。
身為丞相府上的千金,被掌上明珠一般的對待,僅僅十來歲的年華,還未來得及開放的花骨朵兒,其實應該是不曾失去過什麼的,但顧芷凝卻不一樣,因為她的記憶裏有的不僅僅是這些年的千金小姐的生活,還有以前那個世界的她,那個她曾經失去過一個人一生中最重要的東西,那便是生命。
對於一個還沒有為自己做過什麼的人來說,沒有什麼比失去生命更可悲的了,什麼都沒有為自己做過,也便等同於在這個世界上沒有留下痕跡,盡管那個世界的她一直在做著的做了十幾年的都是自己喜歡的事情,收藏了數不清的大的小的各種價值不一的古代物什,可是曾經被父母扼殺過的東西,還有沒來的及做和感受過的東西,顧芷凝發誓,在這一世一定要不留遺憾。
一眨眼,走過了一年的春暖花開和夏日炎炎,也走過了來去匆匆的漫天收獲的金黃,不隻是哪天夜裏,突然而至的一陣寒徹骨頭的冷風,宣告了這最後一個季節的來臨,跟隨者那冷風的腳步,仿佛看得見皚皚的白雪、山舞銀蛇、原馳蠟象的景象。
北方的冬天總是在人們不知不覺中就已經來到,一夜之間,花草樹木光禿著耷拉著腦袋,隨處可見的寒風一日比一日刺骨,往日在街上慢悠悠走著的人們,便是瑟縮著身子,裹緊了一層層厚厚的棉襖,腳步匆匆的來腳步匆匆的去,有暖爐的家此時是最溫暖的好去處。
京城裏也往日的熱鬧繁華不複,好像是塗抹上了初冬一樣的顏色,灰暗冰冷,街上往日高聲叫賣的小攤小販,這個時候都是裹著厚厚的棉衣棉襖,瑟縮著身子躲在角落裏,每日裏等待著蕭條的生意以維持家用,人流人海的京城這個時候竟是冷情的讓人有些難以相信了,不過,對於習慣了北方寒冷的人們來說,眼前的一切都是四季輪回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每年不都是這樣嗎?不知不覺已經在這個世界裏麵生活了快要九年的光陰,走上街頭,顧芷凝不免的感歎起來。
“江逞,你說京城的冬天怎麼這樣的冷啊?”顧芷凝看著蕭條的大街,一陣冷風襲來,她不由得將手放到了衣袖裏縮著,身子也攏了攏,看著身旁的淩江逞說道。
“年年如此,難道你今年才知道麼?好像這北方的冬天一直都是這樣的冷呢……”淩江逞一襲黑袍,袖口和衣襟處繡有金色的條紋,雙手背在身後,料峭的身子挺拔修長,像一棵遺世獨立的古鬆,與這冬天的清冷倒是有幾分的投契,俊美冷酷的側臉上看不見一絲起伏,佇立風中,烏黑盤起的發髻被調皮的風吹得有些散亂了,幾縷的發絲隨意的在風中飄搖著,總是給人一種近在眼前卻又遠在天邊的感覺。
隻有與他相處了幾年下來的顧芷凝可以肆無忌憚的享受那冰冷的麵殼下一顆火熱溫暖的心,即便是在寒風中,看著身旁波瀾不驚跟著的淩江逞,顧芷凝就覺得像是這冬日裏的一絲溫暖的陽光,心裏暖暖的……
“嗯……是嗎,那我倒還真沒有發現,江逞我好冷,嘿嘿,真暖和!”
顧芷凝撇撇嘴,眼睛掃到了淩江逞緊緊貼在身上的臂彎,便二話不說的湊了上去,將兩隻手塞進那空隙裏,俏皮的笑了一笑。
“……”
淩江逞隻是微微的地低頭,看了看顧芷凝一臉滿足的模樣,便不再說什麼,看著放在自己臂彎裏的那兩隻手,猶豫了一會兒,將胳膊肘夾了夾,顧芷凝的雙手便被緊緊的夾在那溫暖的空隙裏。
好在現在的顧芷凝是一身男兒裝的打扮,從顧成峰那裏借來的一套男裝,灰白色的袍子穿在顧芷凝的身上,一頭烏黑及腰的長發用玉簪子束在頭頂上紮成一個大大的發髻,站著不動時,倒真的是有幾分男兒的清秀和俊美,白皙的皮膚,精致的五官,不知情的還真以為是哪家的公子哥,一身的書生氣,不知道又要迷倒多少養在深閨的如花少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