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婦柳城梅見過皇後娘娘,皇後娘娘千歲千千歲。”低垂著的頭,眼睛瞥見皇後娘你娘的玉足已經進了視線,那便是皇後娘娘已經走進了,柳城梅附身行跪拜之禮,小翠抱著顧芷凝隻好欠著身子,由著柳城梅行禮。
一個高高在上、高不可攀,一個跪拜在地、匍匐貼地,顧芷凝一瞬間突然覺得高低尊崇其實也就是一瞬間的事情,可是為何古人要將它看的如此的重要,自己的娘親在顧府,任由誰見了都是要退避三分、行禮問安的,但是到了這裏,娘親卻是成了那些人之中的一份子,任你在高,總有高高在上的人的。
莫名的心裏有一些奇怪的情緒翻騰著,好在顧芷凝忙於避開小翠的頭一覽皇後娘娘的近容,也就沒有多去想什麼。
“顧夫人不必多禮,快快請起。”聲音雖然溫柔,但是字句間的果斷堅毅、擲地有聲,似乎都在彰顯著聲音的主人身份的高貴。
“謝皇後娘娘。”
“顧夫人,本宮今日宣顧夫人進宮,隻是一般的家宴罷了,本宮久在宮裏,與諸位夫人倒是相交甚少,也少的知心的人可以說話,既然是家宴,顧夫人就不必拘禮,隻當是在顧府即可。”
皇後娘娘走進來,附身伸手將跪在地上的柳城梅扶了起來,大抵是柳城梅畏懼、緊張的情緒被她撲捉到了,隨即溫和親切的說道,完全沒有想象中的皇後娘娘該有的架勢。
“是,臣婦謹記娘娘的話,謝皇後娘娘。”
好歹也是丞相的夫人,柳城梅這麼多年來也是見慣了大場麵的,雖然不曾有過這般的與皇後娘娘近身相處、共進酒宴的機會,但是也是應付的極好的,一言一行之間都是謹記著一“禮”字,雖然皇後娘娘這樣的說了,但是誰又能真的做到那樣呢?這這個尊卑等級、君臣之禮高過一切的時代。
“想必這位就是夫人您的女兒顧芷凝吧?”皇後娘娘轉眼看著柳城梅身後的小翠,視線落在小翠的身上的時候眼睛裏閃過一絲似笑非笑的光,怕是也被這丫頭緊張的麵色發白的樣子逗笑了的。
隨即視線就轉到了小翠懷裏抱著的嬰孩的身上,美麗的眸子裏滿是溫情,溫柔的看著繈褓裏的女嬰,問道。
“正是小女,小女年紀實在是太小,不能盡應有之禮,失禮之處還望皇後娘娘饒恕,不要怪罪小女失禮,臣婦在此先行謝過皇後娘娘了。”
柳城梅這才突然的想起來,連忙誠惶誠恐一般的向皇後娘娘欠身賠禮,說話間眼睛直直的盯著底下,這樣的氣氛想必是憋屈死娘親和小翠了吧。
顧芷凝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直直的看著皇後娘娘,咧開的小嘴和滿臉的笑意倒是表明了作為一個幾個月大的小孩,在不懂什麼是君臣之禮的時候,的確是無所畏懼的,顧芷凝隻覺得這皇後慈眉善目的,一雙眼睛就像會說話一般的動人,想必應該不是什麼佛麵獸心的蛇蠍美人兒,顧芷凝不僅打心底裏對她的印象是極好的,既然不能像娘親一樣的行禮,那就一笑示意了吧。
沒想到竟然能換來皇後娘娘的“回禮”,本就笑意盈盈的皇後娘娘笑的更開了,朱唇微啟露出兩排米粒一般整齊白淨的牙齒,看著顧芷凝的眼睛就像水一樣的溫柔繾綣。
“天呐,我沒看錯吧,皇後娘娘竟然這麼和善……和善的對我笑了,是不是天大的恩賜啊?”顧芷凝有那麼一刻眩暈,本就流轉於各種莊嚴瑰麗之間的心已經很是激動了,在對上皇後娘娘的恩賜,顧芷凝竟是一下心跳都漏了一拍似的。
大抵是天底下做了母親的人,看見嬰孩都是一樣的喜愛吧,顧芷凝在心裏安慰著自己不要想太多。
“夫人不必多慮,本宮看芷凝長得如此這般的水靈可愛,甚是喜歡,怎麼會舍得怪罪與她呢,今日一見果然是傳言不假,芷凝果然是得到了夫人和丞相的優勢,這就是一個美人胚子、人見人愛的模樣了呢!”
“臣婦謝娘娘吉言,娘娘過獎了。”
“……顧夫人一路奔波勞累,想必是疲倦了吧,正好,時辰也不早了,就請夫人與小姐一起去後花園歇著,不時之後便可開宴了,還請夫人和小姐耐心等待一會兒,宮女們已經在準備著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