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顏晞兒幾乎不相信自己眼前所見,她到底是死了還是仍然活著,水靈的眼眸於是往身邊的景物探索而去,高高的羅帳呈圓頂狀的自上而下的垂下,將她這一方寸籠罩其中,明黃色的帳幔輕挽,這裏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難道是……
“小獵物,你真狠心,難為我千裏迢迢的過來看你,你卻連正眼也不看一看我。”男子的聲音帶著低沉幽深的哀鳴,像隻受傷的小曽般,說得顏晞兒本來就虛弱的心髒加是緊縮。
隻見男子輕抬衣袖,狀似要拭去眼角的淚花,陰柔得過分美豔的臉蛋卻勾起一絲壞笑,隻是一瞬便隱去。
看到她終於醒過來,那說明自己來得不算晚,是該值得高興。
可她驚呼的一聲後,隻顧四周亂看卻不看他,心裏又不是滋味。
“摩布斯,開玩笑很過癮是不是?很好玩是不是?你怎麼沒死在冰宮裏?跑來這幹什麼?是想看看我死了沒,順便拉去給你墊背是不是?”在掃過他幾不可察的壞笑時,顏晞兒瞬間斂起剛才的驚訝,再一次確定這不是夢,是現實時,恨不得一腳踹向那張過分妖美的臉,怎麼可以有男人長得比女人還要好看,實在是太過分,太不公平。
“哪敢,不怕某個人一舉將我的倚斯山莊給殲了麼!”唇上的壞笑在聽到她憤恨的話時,揚得更是肆意,連半點要收斂的意思都沒有,剛才的可憐樣分明就是做作出來的,然後低頭對她說道:“這樣有精神的樣子真可口!” 麵對他的挑逗,顏晞兒冷冷哼了一聲,便雙手於身側,想撐起身子作勢要坐起來,可不知道怎麼手用不上力,跟著一軟,人便倒回床榻之上,令她不禁蹙眉痛呼,將幾天前受傷過的手腕都扯痛了。
忙扶著扯痛的手腕,眼珠子又再次快速的環顧了四周的環境,腦子裏也挑起暈迷前的記憶,手跟著不自覺的摸向脖頸處,那裏同樣包紮著厚厚的白布條,看來已經有人處理過她所有的傷口,而且那個人也正是這個房間的主人——索倫。
唇上不禁露出一抹苦笑,這又是何苦呢?
估計該知道的,他都知道了,接下來要怎麼辦?
“怎麼?看見我的臉至於笑得這麼苦嗎?”摩布斯顯然很不高興,剛才戲謔的口氣都變得陰鬱而受挫,臉色也變得不好看起來。
顏晞兒卻隻能幹瞪他幾眼,無奈的翻了個白眼,然後問道:“你怎麼來了?在冰宮的時候到底發生什麼事?”
“也沒什麼事,想見你不就來了!”勾唇淺笑,俯頭輕佻的捏起她尖削的下顎審視了一翻,眉頭很是不滿的皺起怪責道:“可原來索倫對你也不外如是,都瘦成這樣,跟我在倚斯山莊的時候差遠了,你到底吃飯了沒有?還不如隨我回去算了。”臉上再次露出挑逗的笑,看得她差點要眩暈過去。
這家夥說話的口氣倒是輕鬆,可他有沒有想過當時她真的以為他就這樣死了,而且還死得如此的輕率,敢情這人不但擅長用藥用毒,還會裝死。
越想心裏便起氣,顏晞兒手一抬,便揮開他的手,頭往一邊偏去,避開他有意無意的親近。
她知道他言語間夾雜著更多的是關懷和寵溺,令顏晞兒不禁感由心生,不願意承認,但盈盈的淚水因他的話卻止不住的在眼眶裏打轉,卻又倔強的不要落下,隱忍著惡狠狠的回道:“別給我提吃飯的事!”她恨得牙癢癢的又剜了他一眼。
還記得那時候她有問過埃裏克是否有解除摩布斯施加在她身上的毒液的解藥,可寡言的埃裏克隻是搖了搖頭,一臉無能為力的樣子,不知道是真不能幫,還是不願意幫,反正體內現在兩種毒液侵蝕,弄得她老是惡心反胃,真不是一般的難受。
再加上他提起吃飯那兩個的字眼,她就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他要死在冰宮裏也就算了,沒死在那裏,現在卻恨自己沒力氣狠狠的踹向他那張妖孽的臉,遂從被窩裏伸出手攤於他麵前,帶著命令的語氣道:“把解藥給我!”
“什麼解藥?”他倒像個失憶病人似的,一臉無知的反問她道,可臉上那賤笑,真恨不得撕下來喂野狼去。
“摩布斯,少給我裝,你每天在我的飯裏下毒,到底意欲何為?”她不禁怒了,撥高嗓音的後果卻讓自己氣喘不已,這具身體真是越來越不行了,連說句大聲點的話都快承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