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購爺(3)(2 / 3)

他會來求嗎?那可得狠狠治他一下。少女的自尊,使他產生了這願望。一天,兩天過去了。每天她都透過取藥口。看見“瘦高個”背著老母親進醫院,卻不見他再來取藥。他在搞什麼鬼?他真的要同我們叫勁嗎?她心中開始疑慮了。今天,她作出了決定,要在醫院裏跟蹤他,探清他究竟在搞什麼名堂!

近中午的時候,隨著大門的閃動,那個瘦高的身材背著老母走進了醫院,她立刻把手裏的活交給劉姐,象去一樣飄出了藥房。

他背著母親繞過門診,走進了注射室,她的心一動,出現了一種不祥的預感:“怎麼,莫非他……”她急步跟上去。

就在她走過門口的瞬間,隻見他正把兩盒青鏈黴素遞給打針的護士。

“啊?難怪治不了他,他果然也有路子啊!”周瑩不由地一驚,心中立刻湧起了惱怒的火焰。這種人多可氣呀,在人多的場合一本正經,堂而皇之。可在背後……她轉身藥局跑去。還沒等周瑩把話說完,劉姐就火了,“好啊,原來他也是那種”弄景的人,走,給他個下不來台!她一麵說著,一麵拉著周瑩向注射室跑去。

當一大一小兩朵白雲湧進注射室時,他正在扶著下肢癱瘓的母親打針。劉姐直衝他走去,兩眼射出敵視的光,“喟,你不光在人多場合裝樣行,背後也可以呀!”

“什麼意思?”他抬起頭,怔怔地問。

“不用處方就有藥這是一股的路子嗎?”劉姐充滿譏諷地問。

“你……”

“我們不行啊,比不上那些人彰一本正,背後‘路子寬’的活腦瓜!”劉姐說著,昂起頭,用也斜了目光瞅著他。

“你……憑什麼這樣說?”他被氣急了,從上衣兜裏掏出一張紙片遞給劉姐,“我有發票!”周瑩湊上去細瞧,那竟是藥店出售青鏈黴素的發貨票。

“……”兩個女子都愣住了。

沉默,注射室內死一般的沉默,屋裏的空氣仿佛凝固了。

周瑩覺得周身發熱,胸中猶如火焰在燃燒。好曾不斷地聽到人們感歎社會風氣的欠佳,然而,又有多少人真正衝破了關係的網絡?有多少人誇誇其談而又行在網絡中啊!那些真正剛直不阿的。卻又往往被人輕蔑和譏笑。人啊,不知為什麼,她望著眼前呆滯的他,慕然想起了窗外飄飛的雪,想起了童年那朦朧而純真的希冀……

他開始背母親了。背了幾次,都沒有背上。周瑩看到這裏,轉身跑出門,轉瞬,她借回了一副擔架,在他麵前鋪好,輕聲地問,“你家不遠吧?”語氣象是征詢,又象是乞求。他的眼睛一亮,默默地點點頭,“嗯!”

她和他一起抬起了擔架。

門外,是一片潔白的世界,昨天隨風飄下的雪花,給大地罩上了一層晶瑩素雅的銀裝,在陽光的照耀下,放射著光彩,她和他向前走著,她的腳印和他剛剛留下的腳印重疊……

啊,雪呀,潔白的雪!

第61章苦艾情

在我的故鄉塞北盆地,岸芷汀蘭,芳草遍地,其中最令人喜愛的便是艾蒿。每年五月端午,家家的門楣上,姑娘的的鬢角上,都要插上一兩片艾葉,以祝願消災祛病,長命百歲。在我的記憶裏,關於艾蒿的扉頁是在一個老人那裏翻開的。

這老人孤身住在村頭的一座小院裏。低矮的土平房,房頂的山牆都用堿土抹得溜平嶄亮。北牆根,幾棵窩瓜秧搖著小鍋蓋一般的大葉子,一直爬上屋頂。幾隻吊在秧上的大窩瓜直泛綠光。南麵的簷頭,嵌著一個堆堆迭迭的小燕窩,四五隻嘴丫子黃黃的雛燕,吱吱喳喳地叫著,窩下,一方花圃,種的全是枉苕帚梅,紅的、紫的、白的、粉的。擁擁簇簇,隨風搖擺,招引得蜂來日蝶往,熙熙攘攘。四周的木柵上也爬滿了牽牛花和紅看豆。小院情趣然,主人卻很孤獨,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