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白天也爭食打鬥,但寒冷和潛伏著恐懼的夜色也會使它們聯合起來,聯合是一種親緣的合作,親緣是抵抗危害生存力量的力量。月光一樣的淚水就從眼睫流下,流成一條終身源地。這是我的原地。是我今天依然有幸福、有責任,有埋藏著柔情的原因,是我在每一次流幹了眼淚之後又能重新盈滿一個原因。此後,我終於發現自己的過失,我在任何需要真誠的事情上,都寧願舍去常規的麵子,那怕暫時壓抑熱血沸騰,也不喪失重要的理性。
月亮在我站立的時候依然行走著,我停在臨水的路旁,從遠處流出汙濁的水浴月亮漫過,染蝕著月亮,從行雲流水中走過,月亮依然閃著它獨特的光。
一天,一個讀者慕名走進我的世界,她從千裏之外趕來,路上有雪,我們麵對麵著坐著,談著專程而來的話題。最後她說她不敢愛我,我送她很遠的路,告訴她她的權利和可能之間的關係,直到她信心十足地走遠為止。女孩是在這貧窮和誠摯中被感動,使她寧願舍棄自己當年許多輝煌的心願……。我仰望純潔的月亮。月亮被陣風和水流分割碎了,一片片映著路燈,我的心驟然有一層寒顫襲來,代替了以往的感覺。長長的冬天,我因傷害了戀人和普遍的失望而不願見任何人。我的性格開始變的外弱內硬,我把眼淚流給了自己,留給自己的眼淚有一天也突然不流了。隻是過去的淚痕在眼角閃著冷冷的光。
二十七歲,青春和眼淚是多麼地不相稱。從年齡上,人生的大事剛剛開頭,從感受上,我卻要接近中年人了。
我沿著我生命的源地走著,我知道我的雙腳最終還是為了擁擠進嘈雜的現代,我的手從這裏伸出去,就不僅僅是為了攫取了,它撫摸著春天的柳枝和孩子柔軟的頭發,讓生命沿著生命遍步大地。
她告訴我,同齡人要求有同齡人的純真與對話。她將和多少人相遇過,而後匆匆地不在屬於自己。通常意義上的愛情已經不能打動我了。而存在於愛情之外的情感,我需要仔細分辨。
我使自己的生活艱難起來,世上有些事情不是人人都能理解,就象很多高度不是人人都能達到的一樣。我不推崇自己,但我確信沒有人能夠完全理解我的情感,我尋求的已經不是這個,而是來自周圍生活共同點上的一點同感。我幾次想對經常評論我婚戀的一個人說:“你為什麼不去評論你自己的愛情呢?”但我還是忍了,我能理解他。他喜歡活給別人看,而我現在不願意做的事情已經都敢拒絕了。
月亮已經暗然無色,象是完成了一個使命,我微微地閉了閉眼睛,那一片暖暖的回歸又在我閉眼中出現:一個可愛的女孩向我走來,我沒有為她做過什麼事情,她說她喜歡我,希望我不要過早地傷害她,否則她感到害怕,而要離我遠去。我忽然來了悟性,使勁地點點頭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