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說我們的大學生活是不是過的忒黯淡了,我覺得該找點兒刺激……嘿!我真是一覺悟分子,這剛來幾個月啊我就能從普遍的昏睡中醒過來,我還真是個可造之才!別人悟透這一真理時肯定兩隻腳已經踏在學校大門之外了."
坐在我對麵一邊口若懸河高談闊論一邊在飯桌上揮舞著自己纖細的鳳爪橫掃饑餓的一女的叫做紀真,是我在高中三年結下的一樁堅不可摧的友誼,而現在即將成功轉型為一段孽緣。
如果說身材與智商成反比會遭到一些人質疑,那麼把我跟前的這一蠻橫的跟男的似的女的拉出來溜溜就是一個很好的論據。因此她唯一值得我羨慕嫉妒加恨的不是她的智商,而是百吃不毀的S曲線。
“可造之材?”我說:“免了吧!也就你自己經常說自己是可造之才天賦異稟什麼的,可沒別的人承認過,除了在你的拳頭之下屈服昧著良心才稱讚你說你簡直就一天才的許小鬆!”
許小鬆是紀真的初戀,從高中黏膩到現在都還沒掰,依然你儂我儂。當然這句話不含絲毫厭惡或者詛咒成分,純屬陳述事實。
許小鬆初中畢業後就兩腳踏進了社會,用他自己的理論來解釋是他屬於“頓悟的比較早”的那一類。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他們倆邂逅了。
不,是許小鬆被邂逅了。紀真用最最蹩腳的愛情攻略拿下了許小鬆。
那時候我們每個月放假都會經過一家摩托修配的小店子,許小鬆就是當時店子裏麵的小學徒。紀真第一次見到許小鬆時發表感慨說:“長的比我還白!”
接下來的一次從那兒經過紀真很不經意的說:“我覺得長的幹淨點兒的男生是比較討女生喜歡。”我記得紀真說這句話之前我正在和她討論魯迅的阿Q,當時聽了她的話之後我就沒說話了,想了很久我就不明白了她是在拐著彎兒想換個話題還是壓根兒沒聽我說話一人神遊,畢竟憑我天馬行空的想象力我還不能理解阿Q和小白臉之間有什麼直接聯係。
又一次放假紀真不知從哪兒借了一輛自行車然後載著我回去,本來也沒什麼一切都挺正常的,但就在離許小鬆店子還有大概五十幾米的時候我被紀真很無理且粗暴的從車後座上抖了下來。
紀真說:“安落你快下來!”
我自顧自的理解回答說:“我不會騎車所以別想讓我載你,休息一下倒是可以的!”
紀真一個急刹車然後車子一歪我就從上麵掉了下來。我衝她吼:“紀真你後麵載著的是條人命可不是別的!”紀真笑得一臉諂媚,掏出兩個鋼鏰兒說:“嘴巴閉得緊待會兒就請你吃雪糕!”
我說:“你這是軟硬兼施啊……我就吃這一套!”然後我看在雪糕的份兒上乖乖的把嘴巴閉上了。
現在想想我怎麼就覺得自己當初怎麼那麼沒出息,兩塊錢就能堵上我這張嘴。
當時紀真利索的放掉了後車輪的氣,然後就推著車走到了正在修車的許小鬆麵前特公主的說:“不好意思,我自行車壞了,能不能幫我看看。”
我當時傻了三秒鍾,之後我很快反應過來了,也終於解開了上次放假紀真留給我的謎團,她說她覺得還是長的幹淨點的男生比較討女生喜歡。我跟在紀真後麵偷偷打量這個能讓紀真花心思甚至犧牲自己的銀子堵住某人的嘴的男生,想想紀真的話這個長相不凡皮膚白皙的男生果然能夠對號入座。
許小鬆抬起頭說:“好,讓我看看你的車!”紀真就把車幸福的交到了許小鬆手裏,就像把自己的雙手交出去一樣聖神。我當時眼睛亮了一下就覺得自己像上帝一樣看好了麵前這兩個人的緣分,隻差讓丘比特過來給許小鬆射上一箭然後用講書人一樣蒼老的聲音宣布從此以後王子和公主過上了幸福快樂的生活!
我覺得我幹站旁邊看著還不如發揮一下催化劑的催化作用讓她們直接進入通往戀愛的高鐵軌道,於是我說:“紀真(注意了,喊名字這一招能讓別人盡快記住),車壞了所以時間似乎不夠我們去圖書館(增加內涵了吧)了,下次再去吧!”
許小鬆望著這邊一笑說:“車沒壞隻是沒氣了,打完氣就可以了!”
打好氣後紀真說:“那……多少錢?”
“不用了!”許小鬆又一笑然後拿著打氣筒進去了。
紀真開玩笑似地往我肩上一倒然後立即站直陰笑了一聲用及其恐怖的語氣說:“沒錯就是他!”我突然就想起了電影裏麵那些刺客或者殺手在某一不為人知的角落看著下一個要瞄準的目標,邪邪的勾著嘴唇,然後用很平靜的語氣說“沒錯,下一個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