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明媚,和風微徐。同平常一般的日子,小巷街道安靜地佇立在微涼的空氣裏,暗灰的磚塊層層疊疊鋪就一座座沉澱著時光韻味的房舍,不時偶有一人步履或快或慢,悠悠穿梭在這詩意盎然的碎石小道,粗壯高大的榆錢輕輕搖曳著串串簇簇的鮮綠,仿佛一位安詳的老者自得地緩搖羽扇,獨獨臥坐在拐角處。
此時正是孩童上課,大人上班工作的時候。輕晚抬手探了探滾燙的額頭,對於外麵靜的出奇的環境倒沒有多餘的好奇心,反而感到無奈。
自己剛來就接手到這樣弱不禁風的身子是為了走婉柔嬌弱小白蓮的路線嗎?可素原主…
不過心裏無論怎樣腹誹,輕晚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止的意思。她勉強打起精神,忍住因高燒肆虐而變得虛浮無力的腳步,從書房的抽屜裏翻找出被原主雪藏到遺忘的藥片。屋子裏沒來得及燒熱水,她也沒空閑的時間去做那些繁瑣細微的事情,於是就著客廳茶幾上被原主帶來的礦泉水將藥片吞了下去。
她可不是原主那般嬌生慣養單純良善又免不了驕縱天真的姑娘,以為自己生病了就可以有恃無恐地要挾自己喜歡的人,堅信那人一定會心有靈犀地找到這裏把她送回家再悉心照料——因為她壓根兒沒告訴任何人自己生病的事,不心有靈犀這倔強如牛的姑娘隻有被高燒連累了。
輕晚好想罵娘,她是真心給這姑涼的想法跪了!你以為這是腦殘狗血劇,自己是裏麵的女主角呀!嗬嗬!總之這是病!是病就藥!不!能!停!
呃…沒錯就是這樣噠!
輕晚可不是原來生活在象牙塔那個腦殘小白的姑涼,雖然原主的名字也叫輕晚。但盡管名字相同,輕晚高貴冷豔地深沉(裝b)一下:她們兩個人的思想境界根本不是一個境界好嗎!分分鍾能甩原主幾條街soeasy啦!
——就是辣麼酸爽!就是辣麼自信!既嘚瑟又任性的存在啊~
咳咳,自我解剖到此為止。
身體的原主姓常名輕晚。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擁有爛漫幻想的大一學生。癡迷詩詞雅韻,因此高考結束義無反顧地選擇主修古漢語,立誌為華國幾千年至今仍掩埋於曆史的文化瑰寶貢獻自己的一片壯誌真情。但又放不下喜歡了十幾年的帥帥竹馬,為了兩者兼得,常輕晚協同早把她當成兒媳婦的常看狗血腦殘劇並為之動容的竹馬媽媽玩了一招偷龍轉鳳,篡改了竹馬報考的心儀名牌大學(怎麼篡改的呐——天雷巧合偶然加在一起啦~),導致事後竹馬收到錄取通知書時意料之中地憤怒了。
心塞塞的原主淚汪汪著一雙秋眸,果斷任性妄為地不解釋,想著竹馬竟然不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不過過一段時間之後竹馬一定會被她感動得無以複加的!
懷抱著這種心思,常輕晚絲毫不擔心地打算繼續作死下去,一點自己親手將本就對她不感冒但好歹可以近水樓台的機會送給別人的覺悟都沒有!反而處處抽風,之後的人生滿滿都是槽點!輕晚已經無力吐槽了…
她能說自己也支持女主搶竹馬這麼至理名言的話嗎?
原主真是夠了!尤其是後來她在得知竹馬有女朋友後,以一副不敢置信、對方忘恩負義的目光開口咄咄質問:我為了你冒險改了你報考的學校,為了你十幾年如一日地喜歡你,為了你不曾關注過任何人巴拉巴拉…你竟然背叛我的愛情!
泥煤!!!
輕晚覺得,竹馬當時沒有失去理智打死強詞奪理的原主,果然是沉默寡言的典範了嗎?讓身為一個局外人都如此鄙視原主的她情何以堪呐!
你愛他他就必須要愛你嗎?你認為的好他就必須毫無怨言地接受嗎?你所說的一言所做的一行永遠都是對的嗎?你真心以為自己可以毫無負擔地決定別人的人生主宰別人的一切嗎?你認為他對你的不假辭色僅僅是表麵流露說說而已嗎……
醒醒吧,別再做春秋大夢了!
沒有人可以如此自我,因為你沒有那個與之匹配的能力!你所認為的善解人意全部是矛盾激化的導火線。
輕晚的眼中第一次閃現出正經嚴肅的神色。
她是一個漂泊無定的靈魂,活的有多久輕晚也不記得了。
她的身邊一直跟隨著自稱“係統”的光球,光球告訴她她有一個願望,隻有完成一定數目的任務它才會放了她讓她擁有實現願望的能力。
輕晚不知道係統說的是不是真的,因為她的心中一點遺憾也沒有。她像是居無定所的旅客,走過一個個世界,經曆一段段不同的人生,見證一場場或奇異或溫馨或魔幻的qing愛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