虔誠的藏民們卻把五色的經幡掛滿了山頭,片片疊磊成撐天的大傘,又如同一鏈接天地的結界。勁風吹拂之時,成片成串的風馬在藍空、蒼山的背景中漫天飛舞,構成藏區一道靚麗而獨特的風景線!在信奉藏傳佛教的人們看來,隨風而舞的經幡飄動一下,就是誦經一次,在不停地向神傳達人的願望,祈求神的庇佑。經幡便成為連接神與人的紐帶。
風幡所在即意味著神靈所在,也意味著人們對神靈的祈求所在。我一直都沒有這方麵的信仰,但是那天卻不知為什麼希望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神靈存在,讓我有地方求助,也有地方去活得希望。
李複沒有說話的意思,我盯著他的背影,挺拔而文質彬彬,隻是背上那柄包裹在帆布裏的黑刃給他平添了幾分戾氣。
他的冷傲也讓我不敢貿然和他說話,隻好一聲不敢吭的跟在後麵。從死亡的恐懼中漸漸脫離出來的我,開始擔心自己的處境。
如果之前在唐古拉山口的事情,我隻能算是一個犯罪嫌疑人的話,如今我跟著李複離開,那就變成了板上釘釘的逃脫犯。即便有一天唐古拉山口的事情被查清楚,我也難免因這次出走背上五年以下的刑期。更何況情況要比這糟糕的多,正如李複所說,所有羈押我的民警都死了,為為現場唯一活下來的人確實一個嫌疑人。我更有可能因此背上一個暴力逃脫的罪名,甚至會被判處死刑。
想到這裏我心焦如焚,但又無計可施。李複可以在我思想短時間斷片的情況下殺死六名窮凶極惡的持槍暴徒,我對他來說或許不比生豆芽堅挺多少。
詭靜的山溝有一隻怪鳥咕咕呱呱的叫聲,更加重了內心的煩躁。我不得不承認自己的膽怯和懦弱,背負著強大而糾結的心裏壓力跟在李複距離一米遠的位置。這一米的距離雖說跟隨,但如果說存在著一條無形的狗鏈,我覺得更為形象一些。
半個小時後我們轉上一個山坡,沿著山坡一條坑坑窪窪的土公路向上走,兩旁每隔七八步就有一顆長歪了的白楊樹。白楊樹外是聯排的梯田,布滿待手的麥子,卻不見人影。似乎這一代鮮有人煙,多日無雨的公路上,有些地方積土深到可以沒了腳脖子。
李複好幾次就踩進了這些土坑,弄得一雙白蛇皮鞋沾滿汙漬。他對此顯然很反感,不住的跺腳,單總不能盡除。他皺著眉頭盡量找可以腳踏實地的地方。
又走了近四十分鍾,我們才翻到山脊一條柏油馬路上,路旁停著一輛白色牧馬人,李複領著我向那輛車子走去。
我突然泛起一股寒意,這裏距離周副所長出事的地方那麼遠。李複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裏?直到現在我才意識到整件事情似乎並沒有現在表現出來的那麼簡單,可還沒容得仔細思量,我們已經接近了車子。
這時,李複突然停了下來微微皺了起眉頭。順著他的目光望去,車窗被搖了下來,一隻粉白如玉的胳膊耷拉在外麵,那是一隻女人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