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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客室裏,男人正坐在沙發上,微微側首,看向落地窗外不知名的方向。
冉桐推開門,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幅畫麵。
正午的陽光從窗外灑了進來,將席嘉遇整個人渡上一層金色的光輝,輪廓分明的眉眼,高挺的鼻梁,還有那流暢精致的下顎線條,完美的就像是歐洲古建築上的雕像。
席嘉遇的長相無疑是很英俊的,混合了東方人的秀冷峻,和西方人的輪廓,簡直就是出自上帝之手的最完美作品,尤其再加上他眉宇間長期蓄積的一股子憂鬱,能讓任何一個女人頃刻間便沉迷其中……
聽到聲音,席嘉遇回頭,墨綠色的眸子由平靜漸漸轉為了熱切,很快起身,朝著她走了過來。
“桐桐。”
他的聲音低沉,卻有著顯而易見的激動。
冉桐微微地挽起唇角,轉手就將房門關上了。
她走到桌邊坐下,微微地翹起一隻腳,黑色的高跟鞋,底盤卻是紅色的,搭配她身上緊窄的裸色套裝,眉眼間的笑容,整個人顯得幹練從容,再也不複舊時熟悉的模樣。
“學長,好久不見。”
席嘉遇先是一愣,然後緩緩坐下,盡量讓自己聲音平靜,“桐桐,什麼時候回國的?”
“唔。”冉桐側了下頭,笑著說道,“大概半年前吧。”
“一直都在D市?”席嘉遇有點不相信。
他這半年裏基本上一直都待在D市,除了七八月份和陸喬湘去了趟瑞士,其他時間兩人居然從來沒有遇上過……而父母居然也沒有說過!
“是啊。”冉桐笑容不減,“一直都在,沒有離開過。”
“……”席嘉遇沒有說話。
“伯父伯母都還好嗎?”
“……”席嘉遇還是沒有說話。
隻是目光卻始終緊盯在她的臉上。
熱切,專注,帶著一絲顯而易見的眷戀。
冉桐不著痕跡的抬起右手,摸了摸左手腕上的深褐色佛珠,緩緩開口說道:“學長今天來找我有事?”
再次聽到“學長”這個稱呼,席嘉遇回神,臉上一閃而過痛苦的情緒。
“該不會是要和陸小姐離婚吧?”冉桐突然笑了,“不好意思,開個玩笑,因為我最擅長的是離婚案。”
席嘉遇卻說道,“桐桐,你還在恨我?”
冉桐這下直接笑出了聲,“學長,原來在你眼裏,我冉桐是那種愛記仇的女人嗎?”
席嘉遇:“……”
“怎麼說我們也算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我這人不聰明,心眼也小,真的記不住那麼多不開心的事,所以你放心吧。”
席嘉遇怎能聽不出她的挖苦?
“桐桐,當年是我對不起你,可我真沒想到後來會發生那麼多的事情,我也沒想到你會發生意外……”
“學長。”冉桐輕聲打斷,“四年了,事情我都已經忘了。”
“桐桐……”
“知道我當年為什麼會出國嗎?”
這句話一出,席嘉遇整個人頓時緊繃,雙手緊緊的握在一起,臉上的悲愴仿若排山倒海般襲來。
“所以什麼都不要再說了。”冉桐依然輕飄飄的笑著,“我現在挺好的,你也挺好的不是嗎?”
席嘉遇望著她,忍不住問道,“可報紙上的那些報道是怎麼回事,你為什麼會跟陸南城扯到一起?你們真的要結婚了?”
“所以你是為了這事來找我的?”冉桐不答反問。
席嘉遇沒有否認,“桐桐,你這幾年不在國內,不知道陸家的情況。陸南城這人口碑極差,這麼多年他風流成性,最擅長的就是亂搞男女關係,他對你根本就不是認真的……”
“謝謝學長的關心,隻是……這件事真的跟你沒有關係,不是嗎?”
席嘉遇:“……”
“11點鍾我有個客戶要過來,學長如果隻是想要敘舊的話,我們改天再約,怎麼樣?”
她的態度就像麵對一個許久未見的老朋友,該有的禮數都有,臉上從頭到尾甚至還帶著笑,可偏偏卻讓席嘉遇很不好受。
冉桐起身,剛要走,席嘉遇猛地一步上前,拉住了她的胳膊。
“學長還有事?”
席嘉遇看著眼前那雙清麗的雙眸,脫口而出道,“桐桐,我和湘湘還沒有結婚。”
有那麼一瞬間,冉桐的眼底瞬間閃過一抹意外,但緊接著,笑容再度浮現眼中,“結不結婚有區別嗎?你在四年前就上了她的床,難道你現在想要不負責任?就算你家人同意,陸家的人會同意嗎?”
“……”席嘉遇的臉上瞬間情緒複雜。
難堪,懊惱,還有羞愧……
“我先回去忙了,學長再見。”說完,冉桐撥開他的手,踩著高跟鞋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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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嘉遇站在屋裏許久,直到手機鈴聲響了,他才反應過來。
“嘉遇,在哪兒呢?”電話裏,傳來陸喬湘責備的聲音,“不是說好了10點鍾跟我來看婚紗的嗎?怎麼我都等半小時了,你人在哪?”
“我現在過去。”席嘉遇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推開門出去,卻正好和來人打了個照麵。
“嘉遇?”鬱承衍看著他,有些驚訝,“你怎麼在這?”
席嘉遇沒說話,隻是微微點了下頭,便錯身離開。
鬱承衍挑了下眉,便提著公文包走進去,徑直來到了冉桐的辦公室。
推開門,冉桐正和助理在研究資料裏麵的內容,兩人都很投入,仿佛什麼事情也沒發生過似的。
“鬱律師。”還是小美先發現他。
至於冉桐,抬起頭的同時,順手將耳邊一縷發絲撥了一下,便說道,“承衍,你來的剛好,有份資料需要你過目一下。”
說著,起身走到文件櫃旁,拿出一份資料遞了過來,“沒問題的話,簽個字吧。”
鬱承衍看了她一眼,拿起文件,迅速看完,並簽好字。
“謝謝。”
冉桐接過,剛要轉身,鬱承衍的聲音響起,“席嘉遇來找你的?”
“你什麼時候也這麼八卦了?”冉桐說著,風情婉轉的衝他嗔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