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那的李二這會不知是不是良心發現了,也在那說道:“李芳,今天是真對不住了,我那會可能是發了失心瘋了,幸虧是這個小兄弟及時趕到,才沒有釀成大禍,我保證以後不會再對你無禮了。”
李芳的臉是愈發的被窘的發紅了,可又實在想不出該如何接話。
治保主任這時說道:“這事還沒完呢,等你先治傷,回頭村裏邊肯定還得懲罰你。”
李二嘟囔道:“我接受懲罰。”
李二停頓了一下後,對錢家駒說道:“小夥子,你打架是個好手,我服氣,我在村裏邊打架還是難有對手的,可我卻打不過你。”
聽到這話的其他幾人,都又重新打量打量錢家駒、再打量打量李二;在李二的臉上能夠明顯被看到‘半邊臉都浮腫著’,錢家駒的臉上隻有一個不太明顯的紅印跡。
錢家駒說道:“我是從小練過拳腳,要不然和你打架我肯定吃虧。”
李二接著說道:“謝謝你拿自己的衣服給我包紮傷口。”
治保主任看李二的媳婦沒有聽明白,就幫著解釋說:“剛才我們上去時,看到李二傷口上的血止不住,人家小夥子把自己的一件新衣服脫下來,用來纏在李二的大腿上。”
他順手指了一下李二受傷的大腿,然後接著說道:“李二當時可是已經說過了,這傷口可和人家沒有關係,是李二自己弄傷的。”
李二這時也接話說道:“是的,我後來自己爬坡時,不小心滑到後被樹根掛傷了,和人家沒有關係。”
這李二媳婦初開始還以為,李二這傷口是在和錢家駒打架時造成的,雖然認為李二被打是活該,但如果這受傷過重的話,確實是讓她心裏不痛快,因而初開始是不高興麵對錢家駒的,待聽得錢家駒把新衣服脫下來給丈夫包紮傷口時,她對錢家駒的看法已經有了改變,她當然明白買件新衣服可不是一筆小錢,像他們這些村裏人,在棉衣棉褲之外,都不舍得再罩件單衣,就是為了能省些錢。
等聽得李二說起這傷口還和人家沒有關係時,更是覺得錢家駒夠俠氣,當下感激的說道:“謝謝你了小夥子,可惜一件衣服了,我回頭盡力幫你洗幹淨。”
錢家駒寬慰的說道:“別放在心上,當時主要是為了救人。”
李芳想接話說點啥,最後是啥話也沒有說出口。
不過在場的幾人都明白,這血跡如果粘在布料上的時間長了,還真是洗不幹淨了。
治保主任這時隨意的詢問起錢家駒:“小夥子是哪的人?”
“我是A市人。”
A市與D市是相鄰的兩個市,‘李家村’是屬於D市的一個縣,在D市的東邊,而A市則是在D市的西邊。
治保主任再問:“在哪工作呀?”
“我還沒有工作,現在是在A市的一中上學。”
治保主任有些好奇的問道:“你咋麼到我們那後山上去了?”
“我是早上閑著沒事,想著上山去玩會。”
治保主任越發好奇了:“這大冬天的,我們這後山上有什麼好玩的?”
其實自打坐上這馬車,錢家駒就開始考慮該如何回答這類問題了;在這階級鬥爭的年代裏,他如果不能交代清楚自己出現在這山上的原因,是絕對會被別人懷疑自己的來曆的,必然要被深入調查;既然他介入到了李二這件事,被人順便問起自己的來路是理所當然的。
如果不是他發現找不到自己昨晚所住宿的‘李家村’,那他本可以理直氣壯的輕鬆回答;可因為‘李家村’居然會從地理和人事上發生巨變,就讓他本該是實事求是的回答,會顯得十分荒誕,荒誕的連他自己都無法相信。
對於這個李家村出現莫名其妙的變換,他其實是很想自己先悄悄的搞明白原因,然後再做進一步的計較;可眼下治保主任既然問起了這事,他就得給出一個‘為啥能夠早上上山的合理解釋’。
如果說是早上從A市來到D市,那不可能那麼快就到達山上,趙星恰好知道,從A市到D市在夜裏邊是沒有火車和長途汽車的;如果是昨晚抵達D市的,那自己昨晚又是在哪裏過夜的呢,這問題是很容易被查證的,因為在這個年代,住宿是需要介紹信或身份證明證件的。
如果想說自己夜裏邊是在山裏宿營,那就更可疑和經不起推敲了,大冬天在山裏宿營,誰信啊。
所以,思考再三的錢家駒在想不出其它辦法的情況下,決定實話實說,既然最後也會麵臨被徹查身份的情況,還不如實話實說;反正自己的來曆很清白,不怕被查到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