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在古城裏定好客棧，宇皓打了一會兒電話，又讓客棧老板留兩間標間，剛才陳宇皓隻定了一間房，若依正想問他自己住哪裏，此時看又要留房自己便沒有問。陳宇皓剛才問自己這裏什麼地方特色菜好吃，可自己來古城就那麼幾次，根本不熟悉。放好行李東西兩個人便一起出來逛逛，若依看著陳宇皓好像有心事，但也沒有問，隻是在行進過程中悄悄地怯怯地牽住了陳宇皓的手。陳宇皓從來沒有想過若依會主動牽住自己，指尖瞬間像通電一樣，心裏的所有雜念突然被隱去，注入一股暖流，順著血管流到全身每一個細胞，他沒有轉過來看若依，怕若依看到自己興奮的表情會一下子把手縮回去，他緊緊地握住若依的手，沒有說話，就這樣在夕陽下的古街道上，在各色人群中靜靜漫無目的的前行。執手無言，心有千千語。
“餓了嗎？一會兒我朋友就來了，要不要先吃點東西？”陳宇皓感覺自己都有點餓了，不知道若依餓不餓。
“我不餓，那就等等他吧。是你同學嗎？”若依也不怎麼餓，隻是看到有賣白族涼粉的特別想吃一碗，但還是忍住了。
“不是，是一起長大的好兄弟，小時候住爺爺家，一個小區大院的。”陳宇皓想說還有一個女的，但終究沒有說出口。
“那感情一定很深吧，是專門來找你的嗎？”
“是，也不是，他們還要去香格裏拉，原來說去工地，但吃住不方便就來這裏聚下。”
“他們？有幾個？”
“兩個，還有，還有一個女的。”陳宇皓終於說出來，可惜被若依誤會了。
“是他女朋友吧？”若依突然覺得有點好玩，他們一起就是兩對戀人了。
陳宇皓沒有回答，他有點不敢說是自己的前女友，但他不能不見，否則莉君就會跑到工地去，他相信莉君肯定什麼都敢做，隻是許久沒有好好相處，不知道她變理性點了沒有，但從之前電話裏的那些話明顯感覺沒有轉變。
若依看出陳宇皓的猶豫，換了個話題，“陪我去吃碗涼粉吧，想吃好長時間了。”
“好。”陳宇皓覺得自己很懦弱，在若依麵前都不敢承認，他從來沒有這樣矛盾過，事情被他一拖再拖，根本不是自己的風格。
若依開心地吃完一碗，“老板，再來一碗。”若依感覺一碗還沒有到肚，隻能怪古城裏賣的的大碗還沒有鎮上一個小碗大。
“吃多了小心一會兒吃不下好吃的。”陳宇皓關切地說，自己的那碗才吃了一半，不是因為不好吃，而是自己有心事又接了一會電話。
“沒事，我胃大，一會還能裝好多。”
“你啊，快吃吧，吃完我們到西門接他們，他們到了。”
接到莉君和大牛時，也許很久沒有聚會了，陳宇皓忙著跟大牛說話忽略了若依。大牛依舊像以前那樣，白色T血加牛仔衣，寬大牛仔褲，但似乎現在油肚更大了點，一臉童真笑容，似乎永遠不會愁。兩個人一見麵就搶著拉行李，陳宇皓忙著拉行李到客棧，結果陳宇皓拉大牛的，大牛拉莉君的。陳宇皓沒有好好看莉君，隻是象征性打了個招呼，幾年沒有見的莉君依然像在學校時一樣漂亮，一樣將自己最精致的一麵展現在別人麵前，坐完飛機又轉汽車，近一天的勞累並沒有讓莉君無精打采，反而見到陳宇皓時還興奮不已。莉君一米六八的身高，穿著香奈兒最新款的淺黃色秋裝，一件灰格針織打底衫，卡通版打**，一雙馬丁靴，圍著一條絲質圍巾，背著一個旅行包，披散著淺紫色卷發，五官在妝容下更顯精致，就像韓國電視劇裏的美女。也許這樣的女人才真的懂得生活和享受，不知道她有沒有嚐過生活的艱難和無奈，也許生活不曾讓她傷心過，她在若依旁邊就像一位高傲的公主，也許沒有人會注意這些，但在一邊的若依明明可以感受到一股壓倒她的寒氣在逼近。
“你小子怎麼變得這麼黑，我都快認不出來了。”大牛看見陳宇皓都不敢相信會一下子變黑那麼多，一下子似乎老了幾歲。
“雲南空氣幹燥，紫外線有點強。”陳宇皓解釋道，“你怎麼又長肚子了？”
“公司應酬多，剛調到銷售部，這幾個月都快喝廢了。”
“什麼時候調的銷售部，怎麼沒有聽你說起？”
“就你剛來工地不久，前幾天基本天天喝醉，請了幾天假就來看看你，你在這邊過得還行吧？”
“你看我的樣子像不好嗎！”
“等等我，你們兩個怎麼一下子走這麼快，慢點嘛，我餓得走不動了。”莉君看陳宇皓都沒有跟自己說話，跟上來說著。
陳宇皓這時才一下子想起若依來，她一個跟在後麵，不近不遠，是他自己疏忽了，都沒有介紹，把她一個人扔在一邊。陳宇皓忽然停了下來望向身後，莉君看停下來等著頓時心裏一陣感動，畢竟陳宇皓正麵望向她。可她走到跟前時陳宇皓並沒有向她迎去或者給自己一個擁抱，這和她原來的想象不一樣，她知道陳宇皓是重感情的人，曾經那麼愛自己，自己從國外回來後就一直找他，他卻避而不見，打電話也是一副冷冰冰的口氣。她知道是自己原來太任性，之後交的男朋友都沒有一個像陳宇皓一樣對她好，包容她。她感覺自己就像一個風箏，而不論自己飛到哪裏都有一根線在拉著自己回來，這根線就是陳宇皓。他依舊如以前那樣陽光帥氣，時間沒有讓他變得滄桑而是更有成熟男人的氣質，少了書生氣。在她的交過男朋友裏陳宇皓不是最帥的，但他在自己心裏留得最深。當年浪漫的事情她到現在還津津樂道，成為她的談資。她不會跟別人說起她在美國也交了一個美國男朋友，因為那是她的傷，從剛開始的自豪到後來被甩，她感覺自己受到了極大的侮辱，因為曆來隻有自己甩男人的份。每一次分手她都會想起陳宇皓，她想象電視裏的情節會在自己身上上演，分手多年後突然相見依舊愛意濃濃。但此時她才意識到自己錯了，一切幻想都破滅，她有點不敢接受，但她要忍，不能一來就像討債的一樣。莉君瞬變的失落全表現在臉上，一同來的大牛無不看得一清二楚，在來的路上她還一直談起她跟陳宇皓的往事，這次來的目的，但似乎不如人願。
“對不起，剛才把你給忽略了。”陳宇皓停下來迎向若依，這個剛才被大家忽視的女人。
“沒什麼，快點走吧，不是餓了嗎？”若依沒有生氣，靜靜地跟著，想離寒氣遠點。
陳宇皓還是沒有繼續走，而是簡單的相互介紹了下，自己陪著若依走在後麵。一路上各有心事，大家都在猜測，也許一會兒吃飯的時候解釋比較好些。
吃飯的地點是客棧附近一家裝修得很古樸的小院，這是陳宇皓一路觀察後決定的地點，裏麵確實很舒適，一陣陣桂花香，有流水石磨，有綠樹紅花，就像在農家，木樁的凳子和桌子更有一番風味。點了一桌大理特色美食，水煮豆腐魚、木瓜雞、雕梅扣肉……大家都饑腸轆轆，看見美食便先開始吃上幾嘴。
“若依就是我現在的女朋友，準備結婚的對象。”陳宇皓看了一眼若依，最先開口，左手在桌沿下握著若依的右手，也還好若依是用左手拿筷子。
大牛剛才聽陳宇皓簡單說了點，他是來送莉君跟陳宇皓複合的，突然殺出一個若依，自己確實沒有想到，剛才他還一路上向莉君美女保證會幫助她與陳宇皓和好的。若依是什麼人他還不知道，但可以看出若依跟莉君就不是一種類型，若依在莉君旁就是黑黑的鄉村小姑娘，剛才見到時都沒有想到會是跟陳宇皓一起的，隻把她當成漂亮的路人甲，他不明白陳宇皓為什麼會突然找了這樣一個女朋友，是工地的生活太無聊嗎，還是故意來打發莉君？大牛不清楚陳宇皓怎麼想，但他可以肯定，陳宇皓一直以來都是很重視感情的，短短幾個月不可能就被這樣一個山妹子勾走了，雖然若依有幾分姿色，但陳宇皓不是那樣的人，他們一起長大，他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