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不回來的,但是感覺在長沙那邊太無聊,熱得不行了,我都快變烤燒豬,就趕緊回來了。”田月是若依小學兼初中同學,在同一所高中,現在在長沙讀大學。
“你哪天回來的?我都沒有見到你。”
“我前天才回來,前幾天在昆明和彭他們學校。”
“你跟和彭好了呀?”若依沒有想到和彭竟然跟田月走到了一起,和彭是若依她們高中班的體育委員,一個納西族的小夥子。
“是呀,想不到吧,嘿嘿!”田月有點不好意思了。
“是想不到,好像以前你們都不怎麼認識!”
“是我高中同學介紹的呀,他們是初中同學。”
“難怪,那他怎麼沒有來?”
“他還在昆明,他爸媽在昆明打工,他就不回來了。我跟他說你跟我一個村的他都不信,還說你當初可是你們班的班花呀!”
“亂說。那你什麼時候走呀?”
“過幾天就走了,回來也不知道做什麼,感覺呆不住了。”
“若依,你怎麼不出去打工呀?我聽我阿媽說你就一直在家裏,出去了就可以開開眼界,會學到很多東西的。”
“等若澤上大學了我就去,已經跟爸媽說好了。”
“也是,當時你阿媽不生病就好了。”田月也為若依惋惜,但怕若依難過轉了話題,“你看,我這件衣服好看吧!你猜多少錢買的?”
“真好看,就跟電視模特似的。我真猜不出來。”若依打量了一下,確實好看又時尚,不自覺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磨得都發白了。
“我知道你肯定猜不到,才八十多塊,在昆明螺螄灣買的。那裏的衣服太多了,又好看。”田月說著從隨身的包裏掏出一條鏈子,“這個給你了,毛衣鏈,穿毛衣、打底衫的時候掛著。好看吧?”
“真漂亮,上麵鑲的是水晶嗎?”若依接過來,細細看了下。
“假的,不然我也買不起呀,你覺得好看就行。等過年回來你要的話我給你帶幾件衣服。”
“到時候再說吧,如果要我再打電話跟你說。這鏈子真送給我?”若依有點不好意思要田月的東西,畢竟她也還是學生。
“你們兩個在這裏說什麼秘密呢,這麼小聲。”說著來的人正是海鳳,打斷了她們的談話。
若依望著眼前的海鳳,一樣如原來一樣瘦高,但已經沒有了當年的裝扮,一件格子紋路的米色連衣裙,肉色的褲襪,一雙精致的寶石藍高跟皮鞋,雖是夜晚,但還是可以看得出長卷發染成了酒紅色,一臉精致的妝容,脖間戴著金飾,一股淡淡的桂花香氣撲麵而來。剛才還誇耀自己衣服與裝扮的田月頓時似乎泄了氣,但這隻是一瞬間,畢竟她們有的是從小到大的情分。若依覺得眼前的海鳳比起兒時變得漂亮又時尚,但性格還是沒變,從小就好強又愛打扮,可想想女人愛美是不變的天性。若依似乎有那麼一刹那,覺得有些羨慕,不是物質的上的擁有而是可以出去掙錢,但隻是短短的一念,她想的不是如何得到自己想要的也不是如何精心打扮自己,因為她習慣了一種隨意,她隻是想出去打工掙點錢,以後可以供若澤上大學。
“在說你呀,哈哈……”田月和若依異口同聲地回答。
“我有什麼好說的,田月,我聽阿爺說你前天晚上回來的,怎麼也不來我家坐坐?”
“前天下午到的家,今天終於舍得把你老公帶來了啊。”田月看海鳳旁站著個三十來歲的男人,看著有些老練,身材魁梧,猜到那人是誰了。
“跟你說到昆明了來找我,你也不來。”海鳳故意有些抱怨。
“你家兩個人在,我怎麼敢打擾你們呀。”
“哦,忘記給你們介紹了。我來介紹下,這個是周明偉,你們知道的——就那個,我們年底就要結婚了,家裏可能過年的時候辦婚事,”海鳳說著指向田月和若依,“這兩個都是我小學同學,這是李田月,這是若依。”周明偉禮貌的打了個招呼,因為聽不懂她們的語言,自己就站在旁邊玩著手機。
“年底就要結婚呀,這麼快!”田月和若依一樣覺得太快了,因為她們至少還沒有想過結婚這檔子事。
“有什麼早的,我本來就比你們倆大兩歲呀,其實主要是聽說他們家那邊可能要被拆遷,我過去就算個人頭,我們兩個認識也還沒有一年呢。到時候我可能在保山開個服裝店,你們有時間就過來玩,”海鳳看了看周明偉,感覺那是一種幸福吧,“若依,你呢,我阿媽可說了,去你家提親的人可是要提前排隊的哦。”
“怎麼可能,別開玩笑。真有那麼多我不就早嫁人了。”若依說著有點不好意思,她剛才沉浸在海鳳的話裏也想到了電視裏自己看到的拆遷事件。
“是不是你太挑人了,還是還想著那個昌鴻呀?”田月看若依有些羞澀更開玩笑了,這個可是當年若依自己吐露的。
“田月,你瞎說什麼,小心我打你。”若依舉起手準備打人,沒有想到她和昌鴻的事情她還記得,但此時她想到的人卻是陳宇皓
“打呀,心虛了吧!”若依真的氣到了,出手真的要打。田月一轉眼跑到跳舞的人群裏,旁邊的年輕人們也陸續加入到其中,火越燒越旺,人越來越多,熱鬧的火把,歡快的人群,大人,小孩都加入,不跳的就在一旁一邊吃芽豆一邊聊著唱著。不知道轉了多久,原本在一起說笑的幾個好朋友也不知道甩到哪裏去了,突然一雙用力的手把若依從人群中拉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