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對不起。嚇著你了嗎?”拓跋蘭吐了吐舌頭,故意眨眨眼,“不要告訴大哥,否則他會扒了我的皮。”說著,肚子又叫了幾聲。
白琳曦緩過來,不禁莞爾,“你來得正好,我做的蛋黃月餅這會就要出鍋了,你先墊點。今日我做大餐,留下來用飯。”
拓跋蘭忙不迭地點頭,吞咽了一下口水,“大嫂,你不知道。我自從修行以來,十日有八九日都在辟穀。對食物漸漸沒有了興趣,很奇怪。聞到大嫂做的東西,就很想吃。”
“很榮幸。”白琳曦給他撿了幾個烤好的月餅,又倒了自己泡好的玫瑰山楂茶給他解膩。
仿佛從未吃過東西一般,拓跋蘭幾乎是狼吞虎咽,完全不沒有拓跋詳那般優雅,看得白琳曦目瞪口呆,不過卻覺得他很可愛,“慢些吃,還有很多。”
吃飽喝足後的拓跋蘭突然感到一陣殺氣,雖然離自己還有很遠的距離,但絕對是衝著他無疑,“大嫂,待會大哥來了你可要救我。他知道我擅自離營肯定會美美地揍我一頓的。”說罷,他就躲在白琳曦身後,用扇子指了指廚房門口。
果真,不過一刻,拓跋詳氣衝衝地走了進來,“拓跋蘭,你給我滾出來!”
“哇!大嫂,你看你看。”拓跋蘭故意大聲道。
白琳曦攔住了要揪出拓跋蘭的拓跋詳,微微一笑,“不要生氣,有話好好說。”
“曦兒你不要攔著我,今日非要教訓這個兔崽子,拋下軍務獨自離營,要是按軍法處置,這會子,他早就屁股開花了!”拓跋詳接過白琳曦遞來的茶,喝了一口才順下氣來。
“罷了,看在我的麵子上放過他好了。你瞧我做了好多月餅,今日我們提前吃個團圓飯,二弟也一起來。”白琳曦柔聲道,“好不好?”
拓跋詳那裏還有力氣生拓跋蘭的氣,早已沉醉在白琳曦溫柔的聲音裏,隻好點頭,剜了一眼拓跋蘭,“待會再與你算。”
“還是大嫂最好。”拓跋蘭從身後給了白琳曦一個熊抱,故意看自家大哥跳腳的模樣,樂此不彼,終於發現大哥的弱點了。
回到白炎皇城時,白炎政局又發生變化,總與紅依雲意見相左的丞相因女兒殺了兵部尚書的侄女被革職,兵部尚書老年喪女受不了打擊,告老還鄉。於是紅依雲成了文官之首,而李墨然因為赫赫戰功被成了實質上的武官之首,但他依舊我行我素,擁白炎六十萬大軍不肯回京。昔日的白炎雙壁,終於完成了他們的夢想,也成就了傳說,更是男子出仕為官新紀元的伊始。
白璿淑此刻站在皇城的最高處,萬千愁緒,從她繼承皇位以來,從未感到如此無力過,向來她都得心應手,怎麼這半年來,一切都脫離了她的掌控。她一直在想是不是阿曦真的回來了,那日大火帶走的根本不是她。卻找不出任何證據。但即便不是阿曦,穆撚紅也是與自己的妹妹。記得白琳曦六歲那年,她十六歲,對於這個妹妹,她早已知道她不是父君親生,但卻也十分珍愛她。畢竟,她是她的唯一血親,平日裏又十分的乖巧可人。那個該死的詛咒,讓她不得不遠離她,從內心裏對她排斥。因為她害怕,若是還如以前一般走得很近,她會下不了手,屆時釀成大禍。母親的抉擇對她而言並非什麼幸事,被拋棄的那個是她的胞妹,她根本高興不起來。但為皇者,要是為蒼生著想,必須舍棄小愛。如今朝堂上經曆了大清洗,丞相與兵部尚書這兩個老臣終於被她找了借口踢回去了,不會再壓製新人,結黨營私。人們都以為紅依雲與李墨然獨自坐大,可他們都忽略了另外一股勢力,那就是以李香玲為首的大理寺。如今她意欲將刑部與大理寺整合在一起,在朝堂上形成三股勢力,讓他們互相軸製,達到一種平衡。於她於國家都是不可多得的好事。當年在尚書房,與列夫子討論地便是如斯。好在紅依雲並非姑姑,一向隻與家族為重,因此隻要他不反撲,她的繼續應該可以順利進行。而遠在葉城的李墨然雖然與自己恩斷義絕,但她深知在李墨然心目有他作為軍人的自尊。或許,這輩子與李墨然除了君臣的關係再無交集。是她做的太過火,為了保護鳳君,才不得已與李墨然立了那麼荒唐的軍令狀。的確,那個軍令狀是要置他於死地。事後,她已經隱隱後悔了。好在,李墨然出乎大家的意料,竟然真得在第七日將柔然軍趕出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