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琳曦臉色瞬間蒼白,有些不可置信,“你說什麼?”

夜晚的風微涼,拂過之處,漸起一片山林的綠色漣漪。

白琳曦身著厚厚的大衣躺在明月崖上,望著夜空中的流雲與星星,手伸出去想要抓住,卻撈得一陣空。

“穆大小姐,風過鬆濤的音色好聽麼?”司空睿從一旁的古鬆上跳下來。

白琳曦坐起來,對他嫣然一笑,“你什麼時候來的?”

司空睿拍拍身上的鬆針,寬廣的雙袖隨風飄揚,兩顆虎牙隨著笑意露了出來,“從你離開穆雪樓就一直跟著了。”

“你可真能忍。”白琳曦有些不好意思,粗算起來自己在這裏也有兩三個時辰了。

“不,天懸星河自然令人心胸寬廣,常看看也不錯。”司空睿靠近她,一雙眼睛在黑夜中熠熠生輝,“果真如你那日在酒樓所說。”

白琳曦順便倚在他身上,哈哈大笑,“這次從柔然回來,一定與阿睿痛快一飲。”

“說好了。”司空睿頜首,眼睛又直直地望向山下的鬆林,“很安靜,除了風過鬆林的聲音。”

“我隻是想念丞風了,記起自己對他的承諾,記起我們一起度過的日子,點點滴滴依舊那麼明晰。”白琳曦緩緩歎氣,“明明說好了要為他一人守一輩子,可是偏偏,我卻好像對他之外的人產生了心動的感覺。有種背叛了他的感覺,我是不是很爛呐。”

司空睿想了想,直點頭,氣得白琳曦對他一陣捶打。

“那你呢。還喜歡胡雅麼?我記得她和司空烈下個月成親。”白琳曦不厚道地說道,痛也不想要一個人痛呢。

“嗯。”司空睿答道,心裏微微抽疼,“我也喜歡她很多年了。”

白琳曦注視著司空睿略微陰鬱的神情,撲哧笑了出來,“阿睿,起碼,你比我好一點。胡雅還在這個世界上,不管你恨她也好,愛她也好。她活著就是上天對你最大的恩賜了。哪像我,丞風走的時候,我還傻傻的搞不清楚。最痛的不是他不愛你,而是他不存在了。”

“我相信如果列公子還在,你定然會一心一意地對他。但,你的生命開始綻放時,卻缺少了他。拓跋詳,雲千裏都好,他們才是活著的人。不妨試著珍惜眼前的人,允許自己心中為列公子留有一席之地,生命還要向前看麼。”司空睿雙手交叉臥下來,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

“那你呐。放下胡雅了麼?”白琳曦反問,心裏實則一緊。

司空睿閉眼,十分放鬆,“陪我去參加他們的大婚,你可以親眼瞧。”

“不要浪費時間了,現在就啟程去葉城吧!”白琳曦拍拍大腿,恍然大悟。

星夜,兩人風塵仆仆地趕路向葉城靠近。

與此同時,白炎虎賁營裏,李墨然正咬牙忍痛,今日在陣前與拓跋詳單挑,十分過癮,雖然最後兩敗俱傷,但人生能得此強敵,不留遺憾。隻是,前些日子,練雪刺的傷口被牽動開來,此刻軍醫正滿頭大汗幫他縫傷。

“墨然,娘怎麼聽說你與陛下定了軍令狀?”李寒大將軍撐開帳簾,一臉嚴肅地走了進來。

李墨然臉色有些發白,沉聲,“娘不必擔憂,我能。嘶。完成。”

“麻沸散呐?軍醫,你在幹什麼!”李寒嗬斥道。

軍醫手一抖,線又縫偏了,慌忙跪下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