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進裏屋,小桃便迎了上來,她看瓏焓有些心不在焉,“怎麼了,瓏焓小姐。這般心不在焉的。”

瓏焓勉強著自己笑了笑,“沒事,茶不小心傾了。”

“沒關係,再泡一杯就是。瓏焓小姐,你是不是累了,臉色不大好。”小桃又瞧了她一眼,她的麵上有種不正常的潮紅,便問道,“阿嚏。”鼻子有些癢癢的,瓏焓打了個噴嚏,感覺喉嚨中有些堵塞,“天啊,我該不會是傷風了吧!”

這次的傷風足足讓她躺了小半個月,被前來送藥的冷玨恥笑很久,身為醫者,自己的病卻拖拉著,半天好不了。可是,他又怎麼知道,瓏焓不輕易傷風感冒,但是以她的體質,隻要傷風了,就是要比普通人還要厲害幾倍。

“給你通鼻塞的。”冷玨扔給她一個小巧的和田玉鼻煙壺,冰冷的手撫上她的額頭,“真是沒有用。”

“阿嚏!阿嚏!阿嚏。”瓏焓拿過草紙,將鼻涕揩幹淨,人中那裏已經是紅紅的,看到冷玨略微小小嫌棄的表情,不禁道,“你傷風的時候也不好看,人生病的時候都不好看。”

冷玨拿來竹編的垃圾筐給她,桃花眼笑得促狹,薄而性感的丹唇向上勾起,“你家公子好看麼?”

隻是愣了一小下,瓏焓即刻點頭。

“那不就是了。他也是病人,不也很好看。而病了的薔兒,也是別有一番風情。你這樣子在男人麵前不顧不理地揩著鼻涕,小心嫁不出去哦!”冷玨裝作無奈,歎息道。

瓏焓本是有些懨懨的,被他這麼一激,立即掐起他的胳膊,隻可惜,肉太硬,無法得逞,隻好氣呼呼地瞪著他。

冷玨感覺大為暢快,每次欺負了她,他總是覺得很愉快,尤其是看到她氣呼呼奈何不了他的時候,更是過癮,“哈,不要這樣子,好像隻小白兔一般。”

“小白兔,嗬嗬,很貼切。”獨孤沐坐著輪椅慢慢地過來了,身後是捧著兩碗藥的小安。

起初瓏焓還能爬起去監督獨孤沐喝藥,到了後麵,變成了他拿著兩個人的藥到瓏焓房間裏一起喝。末了,照舊是那個白色瓷壇裏的鬆子糖,一人一顆,甜的要命。

看著獨孤沐和瓏焓的相處,尤其是看到獨孤沐看瓏焓時溫柔的眼神,一種猜想在冷玨心裏燃起,不過很快就被他否決了。獨孤沐對白薔餘情未了,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獨孤沐和他一樣的執著,尤其是對感情。十年前便是如此,更何況十年後呐。

瓏焓記得燒糊塗的那幾天,總是有一個冰涼的觸感在她的額頭停留許久,帶著清冷的香氣,鎮靜夢中一切的不安與絕望。她知道,明明這是比夢境更絕望的。

李墨然看到白琳曦的時候,幾乎以為自己喝酒過多產生了幻覺,直到她柔聲叫了自己一聲時,仿佛置身於黑暗千年之久,當一絲曙光出現,心中對光明的向往都被頃刻激發了出來。指尖掠過散發著紫色光暈的發絲,薔薇花濃烈清冽的香氣隨著微風淺淺飄過,這一刻,大約是最真實的。

“阿墨?”白琳曦看不到李墨然的表情,像是怕驚了他一般,亮出柔柔的微笑。

“你的眼睛?”李墨然覺察出她略微空洞的眼神。

白琳曦捂著雙眼,搖搖頭,“暫時性失明。沒有什麼。”

“省得這小子如今邋遢的模樣被你看到。”紅依雲揉了揉自己的臉,雖然現在的自己也好不到哪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