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撚紅手抖了一下，“不要每次都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很滲人的。”
“對不起。”拓跋詳笑道，“總是忍不住就這樣看了，很奇怪，自從你來了柔然，我似乎不再做噩夢了。你不知道，她走了以後，我幾乎每夜每夜都會夢到她，夢到她哭著問我為什麼不救她，為什麼沒有能力救她，為什麼讓她身負詛咒而無能力。”
穆撚紅覺得自己的心好像要被人揉碎了，可是臉上還是要表現的事不關己，抬起頭，卻看到拓跋詳捂著眼睛，仿佛在抽泣，這樣的拓跋詳，她第一次看到，從懷中拿出一麵方巾，遞給拓跋詳，“不要哭了。若是被你的那些兄弟看到，會笑話你的。”
“不。你根本不懂，不懂。”拓跋詳推開她，猛灌了一口酒，眼睛通紅，“她是被我會害死的。如果我早些送她出城，不會有我救她的那一幕，更不會有人誣陷她通敵。明明她救了我，我卻無法報答她，還害得她。”
不是你害得，她的死是她自己的選擇，白琳曦多麼想要喊出這句話，如今的她隻能是穆撚紅，對著眼前傷心的拓跋詳，她無能無力，隻能陪著他喝酒消愁，“恒王爺，撚紅給你斟酒。”
拓跋詳緊握著拳頭漸漸地放鬆，一臉的茫然，“對不起，每次到你這裏都如此。”
“撚紅覺得很開心，能聽恒王爺的心事。”穆撚紅柔聲道，“王爺，今日是否因為烏丸大將軍的逼婚而頭疼。”
“嗯。”拓跋詳回道，“阿芙於與我自從一起長大，雖然任性，卻也不壞。我待她隻是兄妹之情，如果與她成婚才是害了她。”
“其實，大家都明白。這隻是政治聯姻，身為皇室之後，不是你的責任嗎？”穆撚紅問他道。
“你是勸我娶阿芙於？”拓跋詳放下手中的酒杯，神色複雜地看著她。
“撚紅沒有。”白琳曦側頭，她隻是想知道眼前這個紅發戰神的答案，與他交往越深，越是發覺他是多麼的通透清澈的人。
“不，我不會娶她。背叛愛人的人是會遭到神罰的。”拓跋詳微微閉眼，“若是不嫌煩，你可以聽我講一個故事嗎？”
那是二十年前，有一個國家的女皇去昆侖山遊玩，遇到了守護昆侖鼎的仙人。與仙人相愛相知，後來，她帶著仙人回到自己的國家，也帶回了昆侖鼎。女皇已經有一個鳳君，可是仙人不在意，因為他知道女皇隻是鍾情於自己。不久，他就為女皇添了兩個男孩子，並且保佑著這個國家風調雨順，頗受國民的愛戴。好久不長，鳳君嫉妒他的恩寵與榮譽，用計謀離間了女皇與仙人。仙人由愛生恨，將昆侖鼎在這個國家的消息散播給另外兩個國家的君王，於是，這個國家差點家破人亡。女皇為了拯救整個國家，以身殉國，對另外兩個國家下了詛咒。而昆侖鼎被憤怒的仙人壓在了這個國家的水源，每年都會造成幹涸之災。
白琳曦震驚，這難道就是十年前那場戰爭的由來，還有自己身上所背負的詛咒的由來，“那昆侖仙人呐？”
“沒有人知道他的去處。背叛愛人所遭受的罪與罰太過於深。我答應過爹，這輩子隻會愛一個人，那個人走了。寧願孤老一輩子。”拓跋詳緩緩地睜開眼睛，“雖然與她在一起的時間十根手指都可以數的過來，就在她在山洞守著我的那夜開始，我就決定要好好地守護她了。”
“那她愛的人不是你，她心裏還有其他人。或許她最愛的人根本就不是你。”白琳曦不甘心，她不想讓他真的孤獨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