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曦昏迷了三天三夜,等她醒來時,丞風已經進了棺材。她趴在棺材那裏哀慟地哭著,良久似乎想起了什麼,向外門衝去,說是要去找鳳君問個清楚。我緊緊地抱住她,分秒怕她出事,告訴她鳳君已經自裁了。她突然間失去了掙紮的力氣,爬到棺材那裏,哭地更加絕望。我聽宮裏的人說,女皇去世時,她滴淚未流,為人詬病。可如今,她哭得這麼傷心,被旁人看到了也是不好的,目前想要置她於死地的人太多。打暈她,我將她送回府中,讓公孫好與練雪看著她。隻要不出事,她想做什麼就先隨著她。丞風走了以後,我接了他的職務,忙得不可開交,甚至是焦頭爛額。可是,心中總是隱隱覺得不安,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後,我終於有了間隙可以稍加休息,就去探望阿曦,可公孫好卻說練雪陪著她在姹紫山莊賞花,正說著,練雪也走進府上,看到公孫好後就覺得大事不好,我們趕忙一起去姹紫山莊去找她,正碰到了逃下來的小丫鬟,哭訴著阿曦在燒莊子。用輕功趕到時,她撲入火海中,那一刻,我也隨著她一起撲進去,將她拉住來。周圍的人嚇得一臉錯愕,而我在她還沒有緩過來時,狠狠地給了她一巴掌,質問她如何讓丞風瞑目,她聽到丞風,開始糾纏廝打我,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她根本不想活了。我怎麼會不知道她不想活了。從丞風願為她死的那一刻,我就明白,他們之間的羈絆已經太深了,深到可以為對方付出生命。故意以列夫子他們為由,讓她有了活著的責任。她總算穩定了下來,我想,即便是多幾年也好,起碼這樣解去詛咒的勝算也是會多一分。我根本不願意放棄她,一點也不想要放棄她,也不想告訴她任何的事實。李墨然問我怎麼不給她一個痛快,如今的她如行屍走肉一般。我說,我還想給她機會,換做是你,你也會做同樣的選擇吧。他不做與否,我們已經失去了丞風,若是即刻對她下手,怕是任何一個人也做不來。

三個月後,她搬入清風閣,僻了一個清淨的院落,開始荒唐的生活。這是她的一種自我保護色,我樂得幫她宣傳,極盡各種手段破壞她的名聲,隻為求她幾年安寧。流言猛如虎,很快,人們淡忘了她的聰穎,不知何時,她已經就成了一個荒唐的廢柴。璿淑殿下對她的戒心也漸漸地淡了下來,於她而言,阿曦還是她的妹妹,不到迫不得已,她不肯那麼早下手。

在她十五歲那年,國師諳音傳來消息,除非再次啟動昆侖鼎,否則詛咒無法解除。聽到這個消息,我的心涼了一大半。昆侖鼎再次啟動?這不是讓這個世界更亂嗎?古來有雲,得昆侖鼎者得天下。當年昆侖鼎不知何故為柔然皇室所握,也自然而然地引起了十年前的那場三國戰爭,更是差點使得柔然滅國。這些事情,都是他成了白璿淑的心腹時,才知曉的。如今,三國皆在休養期間,貿然啟動昆侖鼎,恐怕又是要引起一番動蕩,於國於民都是大不幸。

她的身體狀況也直線下滑,太醫已經預言她活不過兩年,我每日隻能以國事堵著自己對她的心思,對她的想念,壓抑著自己對她的感情,不能讓她活著,我根本不配愛她。她去求取阿墨的事情震動了全國。她給我解釋,不想讓阿墨太辛苦,兵部尚書是一方麵,更重要的是,如今的鳳君,龐哲翰比之前鳳君更無不及,幾乎不肯為女帝多娶幾任君上。而李墨然與當今女帝關係曖昧也非一日之事,她怕李墨然被害。而且,她和阿墨還有一個約定在,她不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