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李墨然終於低聲，“下車以後，我希望我們不要再吵了。”
“知道了。隻要那個約定還在，我會做好我的職責。”白琳曦煩道，能讓李墨然如此放低姿態的人恐怕就隻有那一個人了。
皇宮內火樹銀花如晝般，宮人們提著花燈忙著引人入場，白琳曦從下了馬車以後，就被迫挽著李墨然的胳膊，與眾人打招呼。臉上掛著的是虛偽的笑容，手中挽著的人更是毫無溫度。
“兩位可是伉儷情深呢。羨煞人也。”紅依雲玉冠綰發，長袖飄飄，有著說不出的俊逸。
白琳曦轉身，臉上虛偽的笑意不複存在，換做無奈，“待會我們是坐在一起的吧？”
紅依雲還是被她稍稍驚豔了一下，“這妝容很適合你。”
“嗬嗬，是吧。千裏幫我的。”白琳曦笑道，隻要是女人，聽到別人稱讚她的容貌，自是開心。“不過，在某個長得比女人還美的男人身邊，再好的妝容又是差了些。”她又道，眼睛上看了一眼李墨然，故意道。
“看來明日坊間又要傳言，曦王爺為討李將軍歡心，精裝上陣。”紅依雲笑道，順手拉過李墨然，“阿墨方才陛下讓你先去桐華殿。阿曦，你自己先去吧。”
白琳曦有些疑惑，看了紅依雲一眼，但還是點點頭，“你們先去忙吧。”
沒有走兩步，女帝身邊的王公公就尋她來，“王爺，陛下請王爺去昭華殿。”
“誒？”白琳曦奇怪，方才那兩個人在搞什麼鬼。
桐華殿裏空落落的，隻有紅依雲與李墨然對望。
“為何要帶我來這裏？”李墨然有些煩躁不安。
紅依雲的臉上已經沒有了笑意，“不能再等一年麼？”
“上次已經失去一次機會了。無論如何，都不能再失手了。”李墨然別過頭，眼眸低垂。
“可你我算是最了解她的，就算給她十年二十年，她也必不會的。”紅依雲又道。
李墨然怔了怔，似乎意識到什麼，“你，莫非對她。”
“十年同窗，難道你對她一點感情都沒有嗎？”紅依雲反問，陰鬱的情緒沉在眼底。
“算我對不起她，下輩子再還。我們不能賭。”李墨然睫毛微動，目光有些寒意，“依雲，你喜歡她？”
紅依雲慘然一笑，“又如何，三年前，在先皇陛下麵前，你我已經做了選擇，不是麼？”
“你可後悔當年在先皇陛下那裏立下的誓言，忠君還是忠於自己的心？”李墨然凝視著他，現在他們麵對的選擇，不就是如此麼。
“不悔。”紅依雲不假思索，道，“你呐？如今看著那個人，卻不能相守。”
“從未後悔。”李墨然點頭，即便不能與那個人相守，隻能在朝堂上與她遙遙相望，他也知足了。
“我隻是想要給她一個機會，如果，還是沒有轉機，我絕不心軟。”紅依雲拂過耳邊落下的發絲，狡黠的桃花眼中沉寂著隱隱的悲意。
李墨然如墨點染的眸子裏也閃過幾分不忍，卻頃刻間冷在眼中，“依雲，拓跋詳喜歡她，你知道那代表什麼？”
紅依雲心突突地跳了起來，忙低聲，“阿墨，若是沒有證據有些話是不能亂說的。”
“我問你，這世間，有幾人是願意替他人死的。”李墨然寒聲，走近紅依雲，拍拍他的肩膀，“依雲，三年前，如今的結局就已定了。”
昭華殿裏，身著朱紅禮服的白璿淑正對著桌上的奏折，奮筆疾書，看她過來，不禁笑意融融，神色嫵媚，“妹妹今日可真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