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珠落玉盤般的琴聲響了起來,劃破滿天的大雪落入杜宛宛的耳中,杜宛宛抬頭一看。
剛好對上對麵男人的目光。
蕭繹眼中含笑。
杜宛宛:“好聽。”
“覺得好了?”蕭繹打趣她。
“嗯。”杜宛宛重重點頭,她是不是找個時間也練一練琴。
蕭繹直笑。
亭中溫暖如綿,亭外,荷葉跪在地上,整個人快被風雪淹沒,一臉失魂落魄,總管太監和宮人太監站在遊廊下,冷冷看著跪著的荷葉。
總管公公哪裏不知道荷葉打的什麼主意。
皇上這麼久沒有提起再加上皇上的態度,誰還不知道皇上的意思,這個荷葉是不可能的了,居然還妄想,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
他不用再有一點顧忌。
想到不久前皇上的怒火,總管公公小聲的交待了身邊的小太監幾句,一邊的宮人除了一個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外,別的宮人都和總管公公一樣。
幸好貴妃娘娘到現在還不知道。
而荷葉跪在地上,她像是感覺不到身上的冷一樣,她低著頭,整個人不停的顫抖,臉也白得發青。
隨時都會昏過去。
皇上,貴妃娘娘,皇上你為什麼不讓奴婢侍侯貴妃娘娘,貴妃娘娘你為什麼,為什麼?
就在荷葉要倒下的時候,幾個太監衝上去,接住她,拖著她往別的地方去。
荷葉也沒有動,總管公公看著,神色冷冽,半晌,他掃向一邊的宮人,他可不能讓荷葉打擾了陛下的興致。
還有貴妃娘娘的興致,可別嚇到貴妃娘娘了。
“來人。”
總管公公才想完,就聽到亭子裏陛下叫人,他趕緊揮了揮手,帶頭往亭子裏麵去,不知道陛下又有什麼吩咐。
他望了一眼頭頂的風雪,攏著手,小心的踏進亭子裏。
杜宛宛也不知道蕭繹要做什麼,蕭繹也不說,總管太監進來後,他才吩咐他,總管公公聞聲,連忙頷首,小跑下去。
酒?杜宛宛已經知道他想什麼,他要總管公公拿酒來,她望著他:“酒?”
“心肝就不想嚐一嚐,賞雪煮酒?”蕭繹一回頭就聽到她問,意味深長的對她一笑,笑得杜宛宛有些緊張。
也有些興趣。
蕭繹看出來了,沒再開口,很快總管公公帶著宮人進來,把酒放到石桌上,蕭繹直接溫熱起來。
讓總管太監退下,總管公公帶著宮人退出去後,杜宛宛瞅了他一眼,望著他手上溫著的酒。
沒有要多長時間,酒香飄了出來。
在這樣的天,竟使得杜宛宛熱哄哄的,隻是一聞便讓人熏然,想要嚐一嚐,蕭繹拿過酒杯,倒了兩杯,放了一杯在她麵前。
“來吧,心肝,慢慢喝,不用怕,是米酒,不會醉人。”
蕭繹眼中夾雜著隱約的興奮還有意味不明。
杜宛宛並沒有聽出來,聞著酒香,聽著琴聲,賞著雪,看著對麵的男人,慢慢抿了一口。
真的是米酒。
杜宛宛不由又喝了一口。
蕭繹也端起酒杯,慢慢飲,目光鎖著她,對視著,兩人慢慢飲著杯中的酒,喝完又倒,倒滿又喝。
慢慢的,杜宛宛覺得臉上很燙,人也有些暈暈的,好像醉了一樣。
她努力睜開眼,想要看清四周。
發覺有什麼在晃動。
蕭繹依然在細條慢理的飲著杯中的酒,臉上什麼也看不出來,像是喝的是水,又過了一會,杜宛宛覺得好熱。
她想起來,動了動,幹脆趴在石桌上。
石桌的涼意讓她很舒服。
她沒有看到她對麵的男人站了起來,慢慢走到她身邊抱住她,蕭繹準備抱著懷中的心肝回寢宮。
好好的——
出了亭子,一股寒意襲來,他看了眼外麵的宮人還有總管太監。
總管公公剛好接到一個消息,一見,忙上前小聲的說了什麼。
杜宛宛雖然醉了,可是還有一點知覺,隱約聽到誰病了。
她想開口,可是開不了口。
抱著她的男人似乎沒有理會,到底是誰病了?杜宛宛:“皇上?”
“乖乖,好好睡。”蕭繹哪有心思理別的女人是不是嚇病了,他一看懷中的婦人動了,忙溫柔摸了摸她的臉,發覺她閉上眼,他抱著她再次往寢宮去。
總管公公看了眼別的宮人,所有人都低頭,跟在皇上和貴妃娘娘身後。
*
皇上和宸貴妃娘娘在香遠亭煮茶賞雪的消息沒有瞞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