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就任她去,隻要不誤國,太後想完後就關起門來過日子,誰也不見了,長公主見狀也不說什麼,南陽郡主是真沒想到太後會想通的。
南巡結束,啟駕回京。
江南一間小院,蕭繹處理完手頭上的事,他起身往外麵去,邊走邊問著身邊的總管太監:“多少天了?”
總管太監知道陛下每天都會問,他:“陛下到江南——”
“哦。”
蕭繹沒有繼續問停下步子,頓了頓:“已經這麼久了。”
總管太監低下頭,跟在後麵,蕭繹沉吟了一會,邁開步子往前走,急衝衝的,出了小院走到外麵,外麵十幾匹馬十幾個黑衣男人正等著。
蕭繹翻身上前:“都安排好了?”
“已經安排好了陛下。”
總管太監輕聲道:“已經照著陛下的吩咐透露出去,若是有動作就在這兩天。”語畢也利落的翻身騎上另一匹馬。
“嗯。”蕭繹望著頭頂點了點頭,他來江南並不止是視察河工,接見江南各地官員,察探民情。
每隔幾年江南都會遇上大水衝毀堤壩。
江南多士族,士子文人眾多,各地的官員更是盤根錯節,牽一而動全身,他想查的是兩淮的鹽運。
這些官員盤據江南,兩淮,李氏便是他的第一刀。
他讓人散布消息,把他的行蹤散布出去,就是等這些人動手。
白龍魚服,就看他們敢不敢了。
如今南巡隊伍已經離開江南,啟程回京,隻要抓到人他也能回去見心肝肉兒了,他天天都在想那心肝。
也不知那心肝肉兒想他沒有。
“駕——”
隨著一聲駕,十幾匹馬奔跑了起來,揚起一地的灰塵,還有熱氣。
*
京城郊外的別莊,杜宛宛每天一早都會數一數皇兒嘴裏長出來的小牙,過了這麼些天,煜兒上麵的兩顆牙也出來了。
數著煜兒長出的小牙,杜宛宛覺得時間流逝得太快。
兩顆,四顆,六顆……
天氣更熱了。
杜宛宛每天要幾個宮人輪換著打扇才沒那麼熱,房間裏不敢放太多的冰,好在有玉姐兒陪著她。
容真和容喜也在,隨著小牙長出來,煜兒能穩穩坐著,要是不高興就會板著小臉不理人,再熱也喜歡讓人抱著到外麵去玩。
喜歡玉姐兒這個姐姐,而她的肚子越來越明顯,身上又胖了些許,更是讓人覺得熱,食欲不錯,每頓多吃半碗。
就是夜裏常常失眠,睡不著,到了天亮才能迷迷糊糊睡過去,腰也脹脹的,覺得不舒服。
肚子不再像小魚一樣遊,遊動的動作更大更快。
傍晚她會帶著孩子們散布,這天夜裏她難得的早早睡了過去,更是做了一個夢,夢中她到了一個昏暗的小廟,小廟很破敗,隱隱有火光,外麵是大雨,傾盆的大雨,電閃雷鳴。
遠遠的似乎有馬蹄聲,穿過大雨往小廟而來。
不久馬停在小廟麵前,這時剛好電閃雷鳴,杜宛宛看清了為首的人,赫然是離開很久的男人。
杜宛宛一下子高興起來,就要撲過去。
突然馬劍交擊聲響起,她看到了血,看到一群黑衣人衝了出來,衝殺過來,男人身邊的黑衣人馬上迎了上前。
雨,血,廝殺,冰冷的目光,殺氣,還有男人身上的血腥味,杜宛宛覺得害怕,她呆立原地,猛的幹嘔起來。
“嘔嘔嘔——三郎!”
下一刻她著急的抬起頭,就見一把刀衝著男人而去,她大驚失色,衝了過去。
“三郎!”
杜宛宛大叫,快速的奔了過去,可是跑了半天她發現她還是離得很遠,不,不要,又是一道閃電劃過,伴著轟轟的雷鳴聲,炸在耳邊,反射著刀的冷光,她看到男人臉上有血流下來不,不要,三郎,住手!
“三郎,快跑。”杜宛宛再次奔跑起來,但仍然離得太遠,啊,啊。
杜宛宛陡的從夢中醒了過來,她滿頭大汗,神色驚慌,害怕,眼中全是眼淚,三郎,她就要起身,然後才發現自己不過是做了一個夢。
可是真的隻是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