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精神回歸的曆程(2 / 2)

知識鏈接

《尤利西斯》中的多語言現象

語碼轉換是喬伊斯在《尤利西斯》中的一種寫作手法,在作品中作者在記錄人物意識時往往將人物的意識中的外語詞彙和語言如實地表現出來,經常是由一種語言又轉向另一種語言繼續意識的流動。這種描寫手法在歐洲的作家中經常見到,喬伊斯的意識流小說更是明顯,這與歐洲多元的語言文化有關,作家曾經在歐洲生活,可以用法語、意大利語、德語順暢交流,而且可以閱讀丹麥語、拉丁語和挪威語的書籍,這一情況在作家創作中體現明顯,作品經常出現多語言的現象。《尤利西斯》中的這種手法的運用使作品的真實性進一步加強。

名家評述

它將雜耍劇場同歌劇院混合在一起,將陳詞濫調同《哈姆雷特》研究混合在一起,將羊腰子散發的那種“輕微的尿臊的強烈氣味”同歐洲文明的進步混合在一起。如果《菲內根守夜》那種扭曲的百科全書似的想象決定性地扭轉了現代文學實驗,那麼《尤利西斯》則繼續實現了敘述的生動性,這種實現就像在迪西先生的學校操場上如神一般的呼聲“萬歲!啊!”那樣縱情,並像莫莉·布魯姆斷言“是的”那樣自信。

——愛略特《牛津簡明英國文學史》《尤利西斯》采用了現代主義的多種風格和技巧以及遊戲的筆墨和文字,這使它成了一部十分艱深、費解的作品。這種完全置情節和人物於不顧的做法也未必可取。但是在展示人物內心世界的深度和廣度上,這部小說開辟了嶄新的途徑,為後世樹立了典範。從變革傳統的角度看,它無疑是一部具有創造性的巨著。

——朱維之趙澧《外國文學簡編》

精彩推薦

多語言現象是《尤利西斯》文本的重要特點,深化了文本的內涵,同時也加深了理解的難度,讀者經常需要得到注解才能讀通,本文選取一個片段以饗讀者。

勃克·穆利根朝著剃胡刀上的肥皂沫皺了皺眉,從坐著的地方跳了下來,慌忙地在褲兜裏摸索。

“糟啦,”他甕聲甕氣地嚷道。

他來到炮座跟前,把手伸進斯蒂芬的胸兜,說:

“把你那塊鼻涕布借咱使一下。擦擦剃胡刀。”

斯蒂芬聽任他拽出那條皺巴巴的髒手絹,捏著一角,把它抖落開來。勃克·穆利根幹淨利索地揩完剃胡刀,望著手絹說:

“‘大詩人’[1]的鼻涕布。屬於咱們愛爾蘭詩人的一種新的藝術色彩,鼻涕綠。簡直可以嚐得出它的滋味,對嗎?”

他又跨上胸牆,眺望著都柏林灣。他那淺橡木色的黃頭發微微飄動著。

“喏!”他安詳地說。“這海不就是阿爾傑所說的嗎:一位偉大可愛的母親[2]?鼻涕綠的海。使人的睾丸緊縮的海。到葡萄素的大海上去[3]。喂,迪達勒斯,那些希臘人啊。我得教給你。你非用原文來讀不可。海!海[4]!她是我們的偉大可愛的母親。過來瞧瞧。”

斯蒂芬站起來,走到胸牆跟前。他倚著胸牆,俯瞰水麵和正在駛出國王鎮港口的郵輪。

注釋:

[1]原文作bad,原意吟遊詩人。因含有挖苦口吻,故譯為大詩人,並加上引號,以示區別。下同。

[2]阿爾傑是阿爾傑農的愛稱。這裏指英國詩人、文學批評家查理·阿爾傑農·斯溫伯恩(1837—1909)。“偉大可愛的母親”一語出自他的長詩《時間的勝利》(1866)。“偉大”是根據海德版翻譯的,諸本均作“灰色”。

[3]原文為希臘文。荷馬的《奧德修紀》(楊憲益譯,上海譯文出版社1979年飯第23頁)有“強勁的西風歌嘯著,吹過葡萄素的大海”一語。

[4]原文為希臘文。語出自希臘曆史學家色諾芬(約公元前431—前355)的《遠征記》。寫作者跟隨與胞兄波斯王爭奪王位的小居魯士遠征。失敗後,他率領萬名希臘雇傭軍且戰且退,公元前400年回到黑海之濱的希臘城市特拉佩祖斯。這是他們見到海時發出的歡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