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我問什麼,就問吧。”
腳不停頓,手又忙活上了,一邊將地上盒子裏的殘留一點點扣出來丟進槽子裏,一邊拿起掃把將剛剛倒出來的藥渣掃到一起。
“黃老,你弄的這些藥是給誰喝?”
聽到李牧的問話,黃藥師停下手裏的動作,抬起頭看了李牧一眼。然後停下手上的事,兩手放在腿上,幫助操作這麼重的輪碾子,繼續用力。
“有話直說。。”
“您剛說二丫沒救了,這裏又給弄上了藥?這。。二丫到底怎麼樣了?”
不是看在黃藥師在弄藥的份上,李牧一早就將二丫給抱走了,反正有車,大不了顛簸一點,送縣醫院也比這兒判定沒救來的更有希望不是。
李牧尊重黃藥師在村裏的威望,不敢質問,可是二丫現在這樣,怎麼能讓他不急,隻能繞著彎子詢問,不過黃藥師喜歡直來直去,他立刻詢問起病情。
“我這藥確實是給二丫頭弄得,不過卻救不醒她,隻能保住一條命。從此以後,她除了躺著,什麼感知都沒有,隻剩下一口氣。”
黃藥師搖頭晃腦的說完,抓起一把不知道什麼東西丟進了碾子裏。腳又加快速度快速動作起來。
李牧聽到黃藥師說的話,驚的目瞪口呆。
“造孽啊,這摞草料將二丫胸肺之氣排的快要幹淨,卻又留了一絲,隻是這半死不活的狀態,讓全身上下都死去了知覺,尤其是大腦,一點反應都沒有,我剛剛用力揉搓二丫頭身上幾大痛穴,希望能借助痛感讓二丫有所反應,增加些體溫。沒想到全無效果。。哎。。”
說著話,一聲長長的歎息,將發呆的李牧驚醒。黃藥師的話,很好理解,在後世這樣的情況很多。這就是‘植物人’。
吃喝不知,五觀全失,連大小便都要有人照應。出現這樣的情況,原因很多,聽黃藥師的話,應該就是缺氧。全身缺氧,導致身體自我封閉,大腦潛意識封閉,維持身體低能損耗的一種冬眠狀態。
李牧傻眼了,二丫才十二,現在就變成這樣,王二爺哪裏抗的住如此打擊。不說其他,這日子怎麼過。二丫讀書好,又懂事,父母許多年不回來,王二爺那點心思,村裏都明白。
那是指著二丫大點,給他養老送終,如果真變成植物人。。那可比白發人送黑發人還慘,這麼不死不活,沒有幾年那點滴的希望,就會變成失望,在幾年就會變成絕望了吧。
“難道一點辦法都沒有嗎?”
抱著絲希望,李牧看著剛剛擺弄完藥渣的黃藥師,將攆的有點粉的藥裝進了一個小藥罐子,手裏拿著一個搗藥棒,咚咚的搗著直響。
“我從醫五十餘年,遇到無數各種病症。唯一這種昏睡症,無法救治。不過也不能講永遠不會醒,有二個也是自然醒來的。一個是上山采藥的鄒家漢子,鄒彥兵,他是醒的最快的一個,前年的事,上次去看診的時候突然發現他醒了,聽他說,躺在床上,聽見老婆哭,就一個勁的罵,後來婆娘跟他對罵,他起來就要打這婆娘,結果一下睜開眼睛,卻動不了身子。婆娘看他醒了,高興的人差點暈過去。還有一個就久了,睡了足足三十五年,一醒人都六十了。還是我小時候跟著師傅遇到的,偶爾去看看。其他有五個都沒醒,現在都死了。”
“死了?”
黃藥師說著話,一邊回憶,一邊搗藥,事情詳細記得很清晰,可這最後一句話卻讓李牧疑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