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四顧，看見李牧正站在院門口，口裏叼個狗尾巴草，雙手抱胸前。斜斜的靠在大門口，正看著自己。
“李叔。。”
“哎喲，石頭，叫李哥。”
有十來歲的石頭，其實叫李牧啥都可以，不過叔這個稱謂，還是石頭自己叫的，李老頭跟石頭說的時候，讓他叫李牧，李爺呢。
那是已經把李牧當成跟自己一輩的人了，石頭不幹，哪裏有這麼小的爺，最後看見自家爺爺和李牧在一起的時候，就叫李牧村長。這個稱呼，就不錯了，私下裏，就自己喊李叔。
沒想到，就這，李牧還給自己降了個輩分，非要和石頭同輩，當孫子。
“哎。。李哥。今天這麼有空呢？”
李牧當然不是真想當孫子，實在是這小子欠揍，總是叫劉燕和賈芳都叫姐，那兩傻妞每每看見這石頭，總是會給他那點好吃的。這一叫，還習慣了，李牧當然不能當再比傻妞們還高一輩分，所以才提出這麼個孫子要求。
“我哪有你有空，今天又不去上學？”
“不去，沒人帶，本來我自個想去的，爺爺不讓。”
石頭很喜歡讀書，學校裏的老師對他也很好，而且每次都能跟他講好多故事，還有許多聽不到的東西，特別有意思。可惜現在，每家每戶為了修路，現在都成了留守兒童了，家裏有小娃娃的，更加離不開。
“吃早飯沒？”
“吃過了，自己弄的饅頭幹，蘸著醃菜吃的，可香。”
石頭那個樣子，還在回味，看來自己做的確實不錯，不過分量可能不多，現在口水都出來了，估計早就吃幹淨了。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十歲在家裏，基本算小半個勞動力。除了田裏去了，出不了大力，基本家裏的活，算是包全。
燒火，做飯，洗衣服，喂雞，收被子。。。
隻要不用大力氣的活，基本都是獨立完成。像剛剛經過的一小丫頭家，聽說那個小姑娘比石頭也就大兩個年級，現在在家不過要照顧繈褓裏的弟弟，吃喝拉撒。還要照顧癱瘓在床的奶奶。
“行啊！喂了雞，還有啥事？”
“等下燒點水，熱在那，等下吃完飯，爹跟爺爺回來洗。早上娘交代的。”
“就這啊？”
“啊。。”
李牧腦子一轉，反正自己沒事，又特別想上縣裏，一個人去，特悶，帶石頭去。
“跟我上縣裏玩，去不去？”
“去是想去，可我這裏水還沒燒呢。”
“水不用燒了，你燕姐張羅燒了好幾大缸呢。都夠他們洗澡了。我就問你敢不敢吧。”
“我去。”
勾著手指頭，李牧那樣有些氣人的德行又漏出來了。
石頭根本不吃這一套，把雞料，盆往地上一扣，刷的就向李牧衝過來。
“哎。這就走啊，你不怕那些小雞吃太多，噎死啊。。”
“不會，它們不傻。。”
它們不傻才怪，李牧看石頭比自己還急，快步走到領頭的石頭前麵。走了幾步，突然停見馬叫聲，一聽就是從王二爺家那匹馬。
“走這邊石頭。”
“那裏不是出村的路？”
“別問，跟上。”
兩人一大一小，一高一矮，向著王二爺家，摸了過去。
“王二爺今天沒出門嗎？”
“王二爺，他也在修路那呢，幫著鏟砂礫，還是我爺爺叫他一起去的。。”
“哦？那他們家，有誰在家啊？”
“他有個孫女，跟我同班，叫二丫。又矮又搓，脾氣特別不好。”
聽到石頭的話，李牧轉頭看了石頭一眼，早戀現在都是十歲起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