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竹,不得對客人無禮。”

翠竹暗裏瞪了她一眼,不情不願地垂首退到一旁。

“先下去吧。”

勻桑被弄得一愣一愣的,恍惚間,一個高大的身影已經擋住了視線,將她的思緒拉回眼前,在對方興師問罪前,率先開口說道:“我不是故意要進去的,而且是你說的,我可以隨意走動,想去哪就去哪的……”

此時天邊的晚霞落在他的眼裏成了一副水墨倒影,她抬頭,一不小心就跌了進去.

勻桑望著他的眼睛,喃喃問道:“剛剛翠竹說不許到這個院子來,否則……否則怎麼樣?”

單奉:“你不是膽子小,最怕那些妖魔鬼怪了嗎,那就別到這來,省得嚇壞了。”

聽他這麼一說,勻桑頓時覺著後背發涼,又回頭迅速看了一眼,看來這地方是真的不能來。

“雲蕭閣有許多風景宜人的地方,我帶你去認認路。”

梨花淡白柳深青,柳絮飛時花滿城。

勻桑驚於眼前穿越了季節的美景,遙遙望去,梨花勝雪,飄飛在天地間。

“梨花開了……這,這怎麼可能?”

單奉張開手,一片雪白的花瓣落於掌心,旋即又隨風飄向遠方,漫天花瓣間,一身白衣飄飄,此情此景,相融於一色。

“不過是使了些小法術。”清清冷冷的聲音,倒是應了這般景色。

勻桑怔忪地望著他落寞的背影,不知為何,心中悵然。

她伸手,想要接住一片花瓣,可花瓣一落到她的手上方便巧妙的避開了她的手落在地上,不知是巧合,或是……

“是法術。”

說著,一直溫熱的大手覆上她的,被他碰觸的地方忽然有一股電流流向全身,讓她的大腦一下子不省人事,思考不了。隻記得,手執起在空中輕輕一劃,附近空中的花瓣紛紛飄向她的方向,在她的眼前形成一片花海,頭頂上方的人忽然低下頭,在她的耳側,輕輕一吹,花海瞬間隨著風力吹落四方。

他的臉龐離得有些遠,但她還是能感受到他噴出的溫熱的呼吸,一下一下。

溫熱的氣息離去,勻桑猛然清醒,跳開,瞪著他,可她臉上的熱度卻還沒退去。

“男女授受不親,下,下次不許這樣了。”

說完,勻桑又覺得自己有些矯情了,不就教個法術嗎,都怪自己沒定性。

這樣一想,耳根又是紅了幾分。

單奉似是被她的動作所惑,定定看著她片刻,忽然開口:“這雙耳環,很漂亮。”

耳環?

勻桑一怔,手不自覺摸上耳朵,上麵正戴著那日在集市上一眼相中的耳環,臉色一變,難道他有戀物癖?

怪自己又自作多情了。

單奉說她可以隨時來這裏欣賞美景,勻桑離開時,回頭,這樣的美景,一個人,惆悵,兩個人,需看緣分。

自從她惹惱了翠竹後,翠竹已然將她當成了透明人,一切都得勻桑親力親為,包括找飯吃。不過她也不是那些嬌生慣養的小姐,一個人倒落得自在。

就是覺得奇怪,這翠竹真不像個丫鬟的模樣,要知道哪個府裏的丫鬟敢這樣造次,不過這與她也沒什麼關係,也懶得去問了,也沒有機會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