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景先像是早就知道似的,仍然靠在車門處,見我回頭便衝我搖了搖手臂。
我很快就轉過身去,又抬高手臂衝後麵晃了晃。看我身影鎮定自若,實際早已盛開了花兒。
踏進警局,我調整了呼吸,故作鎮定地從那些交談的警員麵前走過,佯裝我剛出去辦事歸來的姿態。
“悅兒~”
還沒走到偵查部門,李旭天與舒敬生一同往我這邊走來。
“悅兒,你去了哪兒?怎麼聯係都聯係不上你的?”李旭天見了我,著急地先開了口。
“我……出了什麼事了嗎?”避重就輕,我成功地轉移了問題走向。
“你知道嗎?來案子了!”李旭天笑得滿臉春光,明明來了案子應是件很沉重的事情,這個男人居然還笑得出來。
我無奈地搖了搖頭,敢情待在辦公室裏都待瘋了都。
我深呼吸一下,朝他伸出了手,我決定要狠狠地教導 他一下,應該如何對待案子的發生。
我一把扯住他的衣袖,然後興奮地往外跑,“是嗎是嗎?快走吧!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出了案子還能這麼鎮定的走?不該迫不及待地跑嗎?瞧瞧,他們一個兩個無知的神情,快點感謝我又教了他們一課。
三人坐一輛車,這是前所未有的事。李旭天開車,我與舒敬生坐後排。
車窗敞開著,風呼呼地吹。不知是不是我身為女性的原因,我都被吹得頭昏腦脹了,他們兩個男人都沒有動手關窗的意思。
“敬生,關下窗吧。”我抱著雙臂,實在是受不住了才對舒敬生說道。
舒敬生一言不發,想伸手關窗,卻遭到了李旭天不滿地拒絕,“不許關!”
“為什麼?”小李什麼時候這麼不善解人意了?我皺著眉頭,凍得縮成一團。
“你……問敬生!”李旭天不樂地瞅著前方。
他不說話,轉而我求助地望向舒敬生。
舒敬生擺擺頭,一臉無奈地解釋道:“我都清理幹淨了好吧?”
“還清理幹淨?清理幹淨我還能在,在那個坐墊下……發現出來嗎?”李旭天說話斷斷續續,有點難以啟齒的意味。
“發現什麼?”為什麼我聽得一臉懵的?
說起這個,舒敬生立即繃起了臉,不悅地束起手,“我都說了,那是漏網之魚,我也不是故意的好吧?”
“不是故意?”李旭天一聽憤怒到了極點,苦瓜著臉滿是委屈,“你在別處亂搞沒關係,但不要在我車上啊!被別人知道了,怎麼想?”
舒敬生立即反應了過來,“喂小李,不會是……不是你發現的?”
“是啊!我媽發現的,叫我……怎麼解釋過去啊?我現在頭都大了。”
舒敬生憂傷地搖了搖頭,替他難過。
我坐在一旁看了看這個,又看了看那個,他們嘰裏呱啦說了一大堆,什麼是什麼啊?怎麼都結束了還理不出前因後果來。我是不是該懷疑他們都在說火星文?
到了案發現場,是一家高等酒店的二樓任一間住房。
場地已經被警方圍了起來,越柏年已經在現場進行勘察。
首先進入房間,滿地散落的女人衣物給人一種混亂的感覺。除卻衣物,場地十分幹淨。死者是一名中年女性,光著身子趴在床尾一側,死後眼睛還睜得大大的。
我帶上了手套首先對此人進行了初步判斷。
死者麵部塗著厚厚的粉底,卻掩蓋不住臉上浮出的皺紋與雀斑。年齡大概可以判斷在三十五到四十五間,死亡時間大概在早晨九點到十點。
至於死因,我有點遲疑困惑。沒有任何外表表征,也沒有凶殺器具,死亡還能死得這麼蹊蹺?
“頭?”
舒敬生一聲叫喚,也引起我的注視。我半蹲在死者頭部,而越柏年與舒敬生卻在死者的大腿旁,他們的眼睛卻落在她的……
這是什麼眼神?我咬著下唇,臉上騷紅。明明知道這是個避免不了的,為什麼我的臉會變得格外的紅?
越柏年執起一把鉗有棉花的鉗子朝死者下部探去,由始至終毫無表情。
“下麵還有些殘餘。”舒敬生眼睛一亮,點出了死者體下的水影。
越柏年把棉球裝袋,起身走向我,“檢驗進行得怎麼樣?”
“頭~我發現了這個!”從床底鑽出來的李旭天,把手中的袋子伸到我們麵前。
我抬頭望向他,同時把那袋東西認認真真地察看了一下。
兩秒的視覺衝擊,我把記錄本一擱,起身衝進不到兩步路的廁所裏狂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