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這一切都是一個新的實驗。我們讓副院長騰出一間房間,裏麵用長布遮光。恰逢傍晚時分,陽光微弱,給房間裏營造一個灰暗的環境。
房間裏裝有攝像頭,還搬去了一個音響。我們在隔壁的房間裏通過攝像頭觀察裏麵的情況,音響是用來播放各種聲音模擬環境用的。
醫生按照我們的要求,把患者帶進了房間裏,與以往一樣幫他進行檢查工作。
期間,我們開始播放音響,從柔和的樂曲,漸漸加速,從低沉達到激昂。在錄像中,精神病患者一如既往地跟醫生喋喋不休,似乎沒有被外界的音樂聲擾亂心神。
笛笛~嗶嗶~唰唰~
音樂急劇變化,沒有吵到患者,在幫助他探測心脈的醫生反倒忍不住了,他捂著耳朵從房間裏跑了出來。患者在錄像中笑得十分歡樂,指著醫生離開的方向,拍床大笑。
霹靂一聲巨響,患者的笑聲戛然而止。
發現這個變化,我緊張地站起來,雙眼緊緊地盯著上麵的熒屏。患者坐在床上一動不動,眼珠子緩緩地左右看了看。
這一聲雷聲,是不是與當時情景相符,所以才勾起了患者的高度警惕性?
越柏年轉過頭來,示意我再播放一次雷聲。
我按下了播放,立即往錄像中看去,生怕錯過了任何一個細節。
熒屏上的腦袋劇烈的抖了一下,猛然地抬起來,一雙瞪大的眼珠子隔著錄像頭,死死地盯著我,滿滿的涙氣透過熒屏侵襲我的身心。
啊!我嚇得連忙後退,卻忘記了自己坐在凳子上。還沒起身,習慣性地後退讓我連人帶椅一起倒下地麵。
劇烈的疼痛,也讓我從恐懼感中清醒過來,逃出了那片恐懼的迷霧。
“你怎麼了?”看到異常情況,越柏年早已先一步出腳要往門口走去。聽見了叫聲,便回過頭來,看見我靠著凳子倒在了地上,他還是折回來問候了我一句。
“好痛!”我嘟著嘴巴,眼睛往上看去,正看到越柏年低下的腦袋。
他伸手扶了我一把,把我連同凳子一起扶了起來,轉而他已經快步出了門,“快來!別磨蹭!”
等我們走進患者的房間,腳底下踩到了一些不平的東西讓我瞬間收住了腳。
低頭入目的是地麵上一片混亂的雜物,我有點呆愣地看著病床上的人。
患者手腳並用的掙紮著,三個穿著白袍的男人正壓製著他,羅醫生在旁緊張地用針筒吸取液體,轉而把液體注入患者的體內。
場麵由患者停止掙紮,而恢複原先的平靜。
其他三名醫生正為患者檢查,羅醫生把口罩取下,用袖子擦了額頭上的汗水,這才示意我們出到走廊裏談話。
“患者情緒很不穩定,越警官,這種場景重現,對於患者來說又是一項致命地打擊。你們都看見了,患者的精神會因為這種場景再現而迫近崩潰邊界。作為醫生,如果你們要繼續試驗,我絕對會堅決反對!”
羅醫生一臉嚴肅地與我們交涉,他的話語已經表明了他的立場。我轉頭看了一下沉默的越柏年,這條路徑是走不下去,我早就說過了……
越柏年臉色沒有任何變化,依舊是湖麵一般的平靜,“羅醫生,今日的事情麻煩你們了。我一定會盡快找到一種良好的解決方法,不給你們添麻煩。”
這個越柏年比我還頑固,我以為自己認定的事情就要拚盡全力去做到,而他卻是不到達目的永不言棄。對於這樣的人,我還能說什麼?
待我們離開的時候,羅醫生叫住了越柏年,友善地說了幾句,“越警官,其實精神病患者是可以通過他們的日常生活的細節來推斷他們精神病的來源。這裏麵最好的是心理考究,你們警方裏有沒有心理學科類的警官,這可以給你們提供更多有用的價值。”
越柏年客氣地回複道:“沒有!你的話,我會認真的思考一下,如果真的有必要,警方也不介意多一個心理方麵的成員。”
走出了精神病院,西方天際殘陽如血,在大山的遮掩下,更是紅豔燦爛。
我們去了一趟鎮級警局,拿到患者的家屬的最新口供,便登車回了市中心。
時間迫近晚上八點,我以為越柏年會直接回住所。誰知車頭一轉,我有點喪氣地靠在座椅上。
忙了一天,還要去複命,這種強製性要求,我也是受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