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柏年回過眸來,轉而雙手束在了口袋裏,悠揚的腳步從我身旁踏過,往回走去。
我還能說什麼呢?
去了副院長的辦公室,我們直接亮出了身份。這時越柏年倒是恢複了原先的神態,在他與副院長交談後,我們獲得了一張免費的通行證。
越柏年直接去了精神病患者主治醫生的總辦公室,召集了所有的醫生。他們按照我們的要求,把相應的資料一一呈現出來,其中符合要求的有十七起。
我坐在一處木凳上,看著手上的資料,裏麵的人都是近三年才患有精神病被送至這裏看護的。他們年齡段沒有什麼特殊,小到五六歲,大到四五十歲的都有。
“羅醫生,還請你們安排一下我們與患者見麵的時間。因為涉及到案情的發展,這件事情拖延不得。”越柏年直接強硬的要求道。
醫生們麵麵相覷,在法律上都有精神病人在精神錯亂的前提下殺人是不追究法律責任的,自然沒有警方與精神病者談話這一說法。
在這群醫生中,最有威望的羅醫生出麵發話道:“越警官,如果你們能保證不會給他們帶來日常生活的困擾,我們可以為你們安排談話。隻要你們警方跟患者能像朋友之間談話那樣……”
答應了羅醫生的要求,羅醫生為我們安排了會麵。
地點是在醫院裏的大草坪上,我們隨著羅醫生坐在了一棵大槐樹下麵等候護士帶領患者過來。
羅醫生把本子攤在石桌上,指著上麵的黑白照片說道:“這個小男孩是一年前由鎮級警局送過來的,等下我會安排你們見麵。”
羅醫生把本子遞來我們這邊,我順手拿了過來。
越柏年雙手束在胸前,對本子沒有絲毫興趣,直接問道:“他是怎麼被送來的?”
羅醫生搖頭說道:“詳情我也忘得七七八八了。這件事都過了一年了,隻記得他剛來這裏,他的雙眼是往上翻的,那陣子都沒有護士敢去照理他,全權由我負責,所以對他印象比較深刻。”
越柏年沒有接話,轉而目光傾注在我的臉上,聲音一如既往地平淡,“有什麼發現?”
啊?我都還沒去看呢。我立即低下了頭去,先前在偷聽他們說話,所以倒把重要的事情給忘記了。
本子上麵記載著:小男孩雙瞳放大,目光潰散而無神,不能正常言語,行為失常,被證實為驚嚇過度導致的精神錯亂。
事情的經過:據說小男孩出事前幾天,村子裏有人看見了鬼,村子裏立即把以往的傳言傳開了。
說是住宅區裏埋葬著很多亡魂,他們陰魂不散一直縈繞在住宅區裏。聯係上第一起鬼上身的案件,一個外來人遇見了鬼,然後精神錯亂,行為失常。
小男孩看得抓鬼的電視劇看多了,然後他也開展了一場捉鬼的行動。其中,他還約了三個小夥伴們一起到住宅區裏去捉鬼。
事發當天,小男孩提前去到了約好的地點。其他的三人則是因為天氣突變,下了一場大暴雨所以沒有如期過去。結果,這小男孩就被鬼附了身。
小男孩的家人找到他的時候,他倒在住宅區裏,口吐白沫。即使後來被救回了生命,他已經恢複不了正常的狀態。
這件事曾有警方插手調查過,但無果。有人說是鬼把那些人的七魂六魄給盜走了,所以他們才變得癡呆失常。
警方沒有任何線索,隻得把事情作罷。
“有什麼發現?”我把本子遞給了越柏年,“自己拿去看,我沒有發現。”裏麵以傳言為主,沒有多大的可靠性,能從哪些方麵尋找案子的破綻?
越柏年嘴角一勾露出了一個極其微弱的笑容,他那修長好看的手指從我手中把本子接了過來,垂眸看著上麵的文字。
“羅醫生~”一名小護士走了過來,突兀地插了一句話。
她身後的小男孩仰著蒼白的小臉,呆滯的神色注視著上空,小嘴微張,嘴角還淌著一顆晶瑩的水珠。
羅醫生讓護士先離開,留下的小男孩一如先前地仰望著斜上方。
啪!越柏年把本子合上,然後往石桌上一放,雙手規矩地放在桌麵,已經做好了一副審問的姿勢。
不是說好了要以朋友的身份來交談的嗎?這架子他確定是用來與朋友對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