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將兩人送到目的地後，像逃離瘟疫一樣全速離開。
也是，任何一個正常人估計都沒辦法接受這樣亂七八糟的關係。餘薇的精神比之前好了許多，下車後像是怕她跑了一般拉著她不放手。林昭昭覺得不舒服，被不喜歡自己的人拉著手，就像是一把刀架在了脖子上。
林昭昭試著將手抽出來，立刻得到餘薇緊張的注目。
她解釋道：“很熱，你放心，我不會跑的，鬆開吧。”
餘薇有些不好意思，慢慢鬆開了手：“嗯，你別怕，山上的鬼不吃人，不會傷到你。”
看著她這麼一板一眼的解釋鬼怪，林昭昭覺得很違和，作為一名大學老師，竟日夜被這些非科學的東西纏著，實在匪夷所思。
方雲山已經是一座廢棄的山了，早些時候她們在學校還經常上來露營探險，現在學校索性將這裏封鎖了起來，山的入口處圍了高高的刺木和碎玻璃築成的水泥牆。餘薇顯然還是常來，熟門熟路帶著她從側壁一個雜草遮掩的小泥洞裏鑽進去。
林昭昭內心其實是拒絕的，連條正經路都沒有為什麼還要這麼執著進來啊！
路上餘薇一路無言，不像剛剛在車上那般多話，沉默之中夾雜著難以描述的情緒。二人經過了狹窄的泥道，大約兩百米後正式進到山裏。林昭昭看著身後的泥路，餘薇正在用雜草將出口掩蓋起來，這條路像是偷偷挖出來的，說不定就是餘薇自己挖的。這讓林昭昭更加好奇山裏有什麼了。
方雲山沒有學校管理之後，樹木更加繁茂，甚至已經達到了遮天蔽日的效果，灌木叢也長到比人高，行走在雜草之間，樹木的枝葉刮在臉上，很快就劃開了一些口子。林昭昭跟著餘薇，大步遊走，餘薇像是著了魔，完全不顧路中的枝葉，瘋狂前進著，直到前方突然一片寬闊，灌木叢戛然而止的時候，餘薇的腳步也慢了下來。
那是一片寸草不生的紅土地，有半個籃球場那麼大，不規則的圓形區域，鮮紅的泥濘像極了人的血液。
“到了。”餘薇激動地說了一句。
繼而轉過身，麵對著林昭昭，她突然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白裙子的膝蓋處迅速染成了鮮紅色。
“你這是幹什麼，你到底需要我做什麼啊？”林昭昭皺著眉，有些疲於應對。
“你看到我身後這片紅土地沒？他們說隻要把你的血放一些出來，把這塊地填滿一層，我的兒子就能活過來了。”餘薇淚流滿臉，臉上帶著激動的笑意，大概就是傳說中得喜極而泣。
林昭昭聽完，心口一涼。
這要把她的血放出去一層，那她還能活嗎？即便是上古神女，也不敢冒這個險，況且：“你聽誰說的？確定我這麼做能救活你的兒子？你要想清楚，他死了兩年了。”
這個殘忍的話題再一次被提及，餘薇瘋狂點頭：“確定，我確定，之前是你爸爸的血，放了三分之二，然後我兒子的身體就有了溫度，而且你爸爸現在還活得好好的，根本一點事都沒有，現在就差你的血了，已經有很多人幫過我了，我每個星期都會來這裏放血，你看我不是也很健康？求你了，雲舟，求求你救救我兒子。”
林昭昭的腦海裏隻出現兩個字——荒唐！